薄柳之这才拉住他,绕到他身前,轻柔着眸光看了眼他仍旧浅浅皱着的眉宇,而后才落在他的眼睛上,轻声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拓跋聿长眉一凛,抿了唇,凤眸浅印嫌恶,转开话题,“今日都干了什么?”
薄柳之一怔,眨了眨眼,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没干什么,中间去了趟朝晖殿......嗯......”
手上一疼,薄柳之嘶了声,低头看了眼他陡然拽紧的手,眸光微动,看着他,“拓跋聿,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拓跋聿眼中闪过暗恼,手上松了力,怜惜的用指腹轻柔着,垂头,漫不经心问,“去朝晖殿做什么?”
薄柳之觉得他今天很是不正常,脸微微沉了沉,细细盯着他的脸看,可短短的时间他又恢复如常,和平日没什么两样。
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难不成是怀孕的缘故,让她比平常要敏感......
轻轻摇了摇头,抽了抽手,没抽动,薄柳之蹙眉,抬头看他,却撞见他凤眸炙深的注视,脸微红,泄气道,“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喜儿。”
看喜儿?!
拓跋聿眯了眼,想起来什么来,搂过她的肩往内室走,“喜儿出宫了。”
“你知道?”薄柳之微鄂,从侧面看着他。
拓跋聿转头看着她,轻笑,“想着你或许在乎,便留意了下。”停了停,继续道,“喜儿怀孕了......”
什么?!
薄柳之大惊,一把拉住他停了下来,满脸的错愕,“你说喜儿怀孕了?孩,孩子是......”
“嗯。”拓跋聿微微皱眉,“应该是连勍的。”
“......”薄柳之倒抽一口凉气,胸腔微震,伴随着点点压抑,抿了抿唇,有些不能理解,“喜儿怀孕了,跟她出宫有什么关系......”瞳仁儿一缩,“难道是被......楼兰君赶出宫的?!”
拓跋聿摇头,“应该不是。兰君......”牙有些疼,拓跋聿有些不想提这个名字,脸也是微微变了变,继续道,“只说,若她要这个孩子,他便做主,让连勍娶她。但是喜儿的意思,既想留下孩子,但是又不愿让连勍负责,甚至不想让连勍知道那日的真相。至于出宫,是她自己的意思,大概是怕这宫里人多嘴杂,给楼兰君传些不好的话。”
“......”薄柳之呼吸抑郁,这才知道楼兰君口中的出宫是什么意思。
心里惭愧,那日之后,她甚至都没来得及与她道谢,若不是因为她,她也不会......
越想心里越感压抑。
喜儿年纪看上去也就十八|九,一个人出宫,没亲没故的,又怀了孩子,若是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拓跋聿像是知道她的担心,搂过她,拍了拍她的背道,“别担心,楼兰君也并非你想的无情,他虽是同意喜儿出宫,只是出了这宫门口,远离了宫里的嘴口而已。
实际上,楼兰君在东陵城给她找了一间雅舍,让喜儿养胎,以保证她母子的平安。你若是真的放心不下,改日我问问......”又是一停,才道,“改日我让甄镶问问楼兰君喜儿具体的住址,我陪你去看一看便是,如何?”
听他一席话下来,薄柳之心里虽仍觉亏欠,但总算放下心来,便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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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已半空,稀疏的星子闪闪发亮,像人的眼睛。
楼兰君拎酒坐于殿宇之上,紫色长袍如花绽放,他曲腿坐在上面,头一次不顾身下纤尘,芹长的身子放肆的靠在红瓦之上。
长指勾着圆口酒壶,清泠的眸子满是恍然,洁美的下颚,是淋漓而下的酒水,颗颗饱满得如珍珠的酒珠儿挂着,有些颓然而绝艳的赏心悦目。
“楼兰君......”声音卷了迁怒,却在看到他满脸醉红的摸样时转为惊愕。
连勍站在红瓦上,唇瓣张了张,有些不可置信,“楼兰君,你......”
“滚!”楼兰君看也不看他,一声犹如从喉咙深处卡厉而出的低吼,盛满了不耐烦!
“......”连勍抽了抽嘴角,又是狐疑的扫了他一眼。
总觉得今日的楼兰君跟平日冷冷漠漠的样子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像是受到了重创!
只不过,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受创的时候,他怎么觉得特别......爽呢!
想着,连勍眼底染了笑,谑了声,“哟,咱们这天下第一神医今儿个是怎么了?借酒浇愁这种事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来,我连勍舍命陪君子......”
最后一个字音消在了喉咙里,只因为某人根本未理他,只顾着往嘴里灌酒,那挫败惆怅的摸样,让连勍一点幸灾乐祸的兴致都没了。
沉了眉,直接表明来意,“楼兰君,我问你,喜儿哪儿去了?”
“......”楼兰君握住酒壶的指微微一紧,缓缓掀开眼皮看着他,像一只慵懒的豹子,眸光却是冷锐的。
连勍被他这么一盯,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嗓门也大了,“爷问你呢?人哪儿去了?!”
“呵......”楼兰君冷笑,“怎么?不过在你昏迷的时候伺候了你一段时间,看上她了?娶她如何?”
“......”连勍微微睁了睁眼睛,心下莫名一慌,“一个死丫头罢了,凭什么让本王娶,她也配!”
说完,跃身离开了。
背影惶遽!
楼兰君觑了他一眼,眸子浅眯,干脆一手撑在脑后,躺了下去,提着酒瓶的手往嘴里灌。
冰凉的酒水多数从唇角淋下,很少真的喝进去了,酒水如诡异的小手儿钻进衣领,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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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蔷欢收拾被褥的时候,看见一只通体莹绿的玉佩,绿色的两小串流苏挂在玉佩上,很漂亮!
以为是薄柳之的,便牵好被子,走了出去。
这时薄柳之正在给青禾喂粥。
“夫子,青禾好饱了......”青禾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小小的眉头皱着,有些不满的看着碗里还剩了大半的小肉粥。
“饱了吗?”薄柳之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没有啊,扁扁的,夫子有没有告诉你,青禾最近瘦了好多,这可不行啊......”
“可是我真的饱了......”青禾快哭了,眼泪汪汪的。
薄柳之又心疼又好笑,放下手中的碗,捏了捏她的鼻子,“夫子虐待你了?让你多吃点还委屈了你呀,小丫头!”
青禾嘟了嘟小嘴儿,撒娇的往她怀里蹭。
“拓跋青禾!”一声奶声奶气的低喝声平地响起。
小青禾一个机灵站直了身子,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吼她的连煜,脸红了红,“你干嘛?!”
连煜盯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喝了口热粥,站起身来,抓过她身上的小布包往外走,“上学了!”
“......”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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