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像是皇后从前劝过的那样,要是魏忠贤真的为了朕好,怎么会让朕在四月里头游船,而应该像是雨化田对信王那样,管的多一些,尽可能不让他去有危险的地方。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太迟了,太迟了。
昨日他已经知道了周冶确实死了,他的猜测都连了起来,有人要他们兄弟死啊。皇位就那么重要?!权力就那么重要?!想要是吧,朕就是不给,朕一点也不稀罕这个位子,就把皇位给由检来坐,让你魏忠贤竹篮打水一场空。
“雨化田,朕问你,在你眼中锦衣卫与东厂有什么不一样啊?”
这两者之间还有差别吗,也许只有阉人与否的差别。
“这个……就臣所知,锦衣卫是先设立的,太.祖设立拱卫司,后改建成锦衣卫,历来是皇帝的侍卫亲军,一切以皇命是从。后来设立东厂,由亲信的宦官担任东厂首领,监察天下之事。再后来,锦衣卫与东西厂几乎完全合并,成为厂卫。”
“是要惟命是从,还是天子宠宦,真的不好说啊。”朱由检看着手中的画册,又看了一眼雨化田,最终下定了决心,“厂卫、厂卫,明明是锦衣卫先设立的,怎么能让东厂再前面呢。
雨化田你护驾有功,你保护了信王,就是保护了朕,也是保护了大明。田尔耕这两年也没有大的功绩,从今日起,你就为田尔耕分担一下,升任都指挥使,以正二品入卫。从今日起,朕希望锦衣卫是锦衣卫,东厂是东厂,记住你的话,锦衣卫从来一切以皇命是从。”
“臣……”雨化田听到皇上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命,惊喜没有多少,他本来就只有一个千户的正五品官职而已,一跃而起连升几级,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朕意已决,你想要违抗圣旨吗!”朱由校不给雨化田拒绝的机会,“锦衣卫从来只能忠于皇上,你武功盖世,所以要护住朕,要也护住信王,这是圣旨!”
雨化田看向了朱由校,天启帝少有这样坚决的时候。他也只能咽下所有的话,看着不远处的画册,想到朱由检在几日前分别时说的话,关照自己一定要提起曾经让一同送入京城的画册,就在瞬间明白了。这个都指挥使哪里是皇上的单纯的想法,而是那人用心计一步步把自己推到了这个位子。
由画及人,皇上心中感念救了自己弟弟的人,更加相信这人不会与魏忠贤同流合污,眼下时刻,用这样的一个人来保护皇宫安全,再好不过。
“臣遵旨。”雨化田百味陈杂地叩谢了朱由校,他以为这个都指挥使的位置还要再等等,会是朱由检以后才封的。而这次的借人之手,简直是天外一笔。天启帝的旨意还能让魏忠贤的防备少一些。他需要准备的时间并就不用多,最多十日之间,京城的那些人马就能到位,那个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雨化田刚要出乾清宫的宫门,就与迎面而来的魏忠贤与朱由检碰了一个正着。
“九千岁,我真想谢谢你呢。”朱由检见了雨化田就笑了,上前免去了他的请安,“雨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夜多亏了他才逃过了一劫。这也都是九千岁的功劳,把雨大人派来保护我的安危。本王已经向皇兄说了,一定要嘉奖雨化田。当然,九千岁的功劳当居于首位。”
“信王客气了。”魏忠贤与朱由检是偶然遇上的。
他正在心烦。皇上醒了,素娥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是让她小产,还是一黑到底,所幸桃代李僵,以后弄个孩子进来。这里事关吴无玥的医术,就不好办了。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心血来潮让吴无玥给素娥把脉,这就都暴露了,还是当断则断,今夜就让她小产一下?
魏忠贤正想着,就被从偏殿出来散步的朱由检看到了,这人一点也不见外地说起了洛阳的截杀事件。自己没能找出半丝他怀疑的神情,却反被朱由检缠着,说要谢谢自己,还有一定要给雨化田升官。
“雨化田保护王爷,是他的本职。”魏忠贤看着雨化田木在那里,又看看前几日还灰头土脸,现在精神已经不错的朱由检,心中憋屈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谁知道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乾清宫中的旨意就跟了出来。卓汤见到魏忠贤,心中一跳,却也镇定了,他不想做第二个杜澄,只能站在皇上这边,就顺口把皇上刚才的任命给说了。
“雨大人,您快去卫所吧,京中事情多,皇上让您不要耽搁了。”
天启帝多难得亲自下旨啊。雨化田的任命,是锦衣卫的任命,从来都不用与任何人商议,他们是皇上的人。这下就准备好了圣旨,用了印,发了明旨。
魏忠贤听着这话,猛地就心塞了,而听到朱由检火上浇油地说,“九千岁,您真是对本王太好了,已经为雨化田求来了都指挥使。皇兄一定是看到您培养了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才,才会破格提升。不行,本王要对皇兄说,光给雨化田加官不够,更应该给九千岁赏赐才行。别拦着我啊,我这就去。”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朱由检就先走进乾清宫了,魏忠贤在背后就差跺脚了,这人怎么这个样子!谁要拦他,他倒是说啊,自己怎么可能去替雨化田求官。还有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这样就封官了。
“多谢九千岁提拔,臣以后定当竭尽全力,为君分忧。也不敢忘九千岁的知遇之恩。”
雨化田这句真诚的话让魏忠贤都要心口痛了,这两个人还真的是一丘之貉,说话都要把他给憋死才好。简直都是不可理喻!
当初自己怎么就把这人给派到了朱由检的身边,是眼睛瞎了。魏忠贤被雨化田满满的诚意看地心中发毛,也后脚进了乾清宫。
知遇之恩?这个东西雨化田上辈子早就不知道还给谁了。
雨化田与魏忠贤错身而过,向着反方向的宫外走去,他的眼中的真诚已不复存在,而是化成一种莫名的情绪。
朱由检,已经有几日不见了,有太多的话想问,何时才能问清。
应该高兴不是吗?能这么快就荣登高位,也是那人的功劳,不正是应了他当初的承诺,但为何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又为何还有一丝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