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等着他说下面的话,只是连生挣扎了半天也不知怎么组织,引得她扑哧一声笑了。
娃娃厂里的的产量渐渐上来了,第一笔单子是章勤介绍的,本来那边只是卖章勤一个人情,但第一批货到手后,那娃娃的质量都没话说。张长武二话不说又和桂香签了一个单子。
这次做的是花鹦鹉玩具,鹦鹉的嘴、脸、身子各个部分的颜色都不一样,而且每个娃娃的体型要小很多,里面装的滑雪棉花也少很多,这娃娃做起来费时的很,光是缝那花花绿绿的壳子就花了不少时间。
桂香转换了下策略,将做机子快的几个人全部调去上壳子,几个人专门翻做好的壳子,几个塞棉花快的人弄去塞棉花,收尾的时候另外安排了几个心细的人,手慢的人被桂香分配去包装。
反锁的流程被一下拆成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产量竟变成了原来的三倍,桂香在提前十天叫了货。张长武连声赞叹,桂香身上有种韧性,很叫他欣赏,为此他还给桂香介绍了比大单子。
娃娃厂里工作的几个妇女,拿了工资回去都向她们男人邀功去了。一时间来娃娃厂里问有没有工作的人多了起来,桂香心肠也软,总想着能帮就帮,女人在家里的地位有一半来自子女,一半来自经济。男人对女人的禁锢从没有停止过……
当她们的荷包鼓起来,在男人面前说话才有底气,桂香对女人有种说不出的同情。没过多久,厂里满满的都是人,因为是按照产量计工资,都没有一个闲人。
桂香急忙去了章勤哪里一趟,将娃娃厂里的状况说了一遍,章勤没想到桂香一个不大的厂,产量竟那么大,聊了一会章勤将他们积压在手里的一个单子介绍给了桂香。
这单子还没定下来,厂长是台湾人,难缠的很,但这单子谈好了,娃娃厂最少半年不用愁没活做,章勤叫桂香自己跑一趟。
那台湾人的祖籍就在省城,桂香转了个车就到了。这家人住的是市中心的一栋别墅,桂香按了门铃里面很快接通,似乎是这家的仆人:“先生和太太出去过家庭日了,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
“哦,那我等他们回来吧。”桂香只好坐在那路边的石头椅子上等。
过了吃饭的点,桂香直觉得胃里都难受,等着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别墅门前忽的停了辆黑色的小车,从里面走出对五十多岁的夫妇,男人彬彬有礼地扶着旁边的夫人,和司机说了句话就取了钥匙去开门。
桂香赶紧拍拍身上的灰尘起来,试探性地喊了句:“陆先生、陆太太……”
陆淮南转了头打量了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请问你是……”
“你好,我叫单桂香。”
陆淮南一听是找他关于工作的事,直摇头:“今天是我家的家庭日,有什么事等我回厂里再说。”
桂香知撞到枪口上了,赶紧道歉:“陆先生,很抱歉打扰您和夫人。”
“嗯。”陆淮南见她还算知趣也没再多说旁的,挽着夫人的手要往里面去,他向来讨厌那些穷追不舍的商人。
陆夫人患有糖尿病,如今眼睛也看得不是很清爽,但只觉这个丫头很像她女儿,她跟着丈夫来大陆三年只见了女儿两次,这会心里对桂香生了一股子好感,拍了拍丈夫的手:“这丫头和我们闺女生的有几分像呢。”
陆淮南一听,咳了咳,转身和桂香说道:“夫人最近很想念我们在台湾的女儿,你现在有没有时间,陪她一会儿,工作的事我们再约时间。”
桂香一喜,连忙说好,上前一步扶住了陆太太。进了那园子,桂香才看见里面的草木扶苏,从小路一直蜿蜒出去的是一个紫藤花架,现在正巧逢着开花的时节,从那底下走过去的时候,满眼都是一团团的紫气。
陆淮南很是得意这屋子的花花草草,打进门起就说起了各种花草的来历。陆太太的心情很好,问了桂香可成了家,听见她说宝宝刚抓了周,急着叫桂香下次带了小宝来玩。
陆淮南叫仆人沏了茶过来,桂香喝了几口,肚子忽的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陆太太大笑:“当真和我那丫头有些像。”
陆淮南抿唇笑:“单丫头中午没吃饭?”
“十点多到门口就一直等着你们回来的……”
陆淮南点点头,心道他们要是像平常那样等到第二天再回来,这丫头岂不是要等上一晚?转身叫那仆人准备了些吃的来。
“你开的娃娃厂么?”陆太太问。
桂香点点头:“是的。”
陆淮南忽的开了开:“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想起来做这男人做的事?”
桂香笑:“咱们村里像我这样的姑娘家也不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做农活,为了温饱问题操碎了心,不过我是其中比较幸运的,我念过些书,识些字,也想和大家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我的丈夫不想叫我束缚在日复一日的家务中,我才得以站在这里。”
陆淮南似乎很满意她的答案,却没再和她说工作上的事,临走时叫她下次带了丈夫和孩子一起来玩,桂香直点头。
春天落过几场雨之后,天气就变得热极。侯老汉一心想着二小子的亲事,趁着下雨叫了连生去了趟三赵里。
双方家长见了面,侯爸主动向许家提了亲事,许颜妈妈这才第一次见连生,却是难得的满意。侯爸带了诚意来,将家里的事巨细无遗地说了。
临走时许母包了两条芝麻糕,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连生直乐开了花,要不是两个家长都在,他都要抱着那姑娘亲一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