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这次出征仅仅是当一个看客?”潘迪莉娅言语透着不满道。
“否则呢?”夏兰冷哼道。“对于莫罗恩子爵而言你随军出征的作用价值不过是打击那帮贵族联盟的军心士气。除此之外,你什么都做不了。”
潘迪莉娅被夏兰毫不客气的话语一呛,脸上顿时浮现出不忿的神色,藏在大衣下的秀拳不由紧紧握着,她知道夏兰说的是实话,可实话往往伤人,总令人气结却无可奈何。
“战争真是令人厌恶!!”不得已,潘迪莉娅只能如此发泄道。
“西西尼亚的混乱没有结束前,战争永远是这片土地的主题!既然逃避不了,你只能直面这血淋淋的现实。”夏兰漠然道。
“夏兰阁下,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突然间,潘迪莉娅开口的一句话瞬间让帐篷的气氛凝固。
“我不知道,或许是在莫罗恩子爵死后。”夏兰不明确道。
“如果他一直都不死呢?”潘迪莉娅又问。
“那么,我将永远摆脱不了束缚。”夏兰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莫罗恩子爵最好可以一直活着。”潘迪莉娅轻叹一声道:“抱歉!口不择言了。”
“无事,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也好。”夏兰道。
“我困了。”潘迪莉娅沉默了会儿,拉过身上的外衣轻轻打了个哈欠道。
“睡吧,我会守护着你。”夏兰盘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平静道。
“辛苦您了。”
说完,潘迪莉娅便侧卧下身子,将宽大厚实的大衣一盖便倒头睡去。
许久,许久。
午夜的营地里一片寂静,帐篷外偶尔会传来军士巡逻的脚步声与铠甲上金属甲片的碰撞声响,初春尚未到来,寒冷的气候令鸟兽虫豸都处在沉睡冬眠里没有丝毫声息;帐篷里,石炭燃烧的蓝色火焰愈发暗淡,空气里弥漫的特殊异味开始渐渐稀薄,甚至连温度都在不觉中降低,丝丝寒意的不断侵袭与温暖的热量进行着残酷的交锋。
夏兰闭着眼睛半睡半醒着,盘坐的腿上摆放着一把无鞘长剑,剑身上铭刻的奇异花纹时而会泛起淡淡的青芒,一有风吹草动,他的耳朵都会抖动一下,仿佛周围所有事物的变化都逃离不了他的注意。
“夏兰阁下,您睡了吗?”
这时候,一个柔婉温顺的声音忽然在夏兰的耳畔边轻轻飘荡传来,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鼻间嗯了一声。
“这些日子以来,非常感谢您的庇护照顾。”
“嗯。”
“你说,时间会让人忘记一切吗?”
“嗯。”
“但我可以肯定,我不会忘记有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
“嗯。”
“所以……我希望你在离开我之前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