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她不能最后陪着北堂傲走到最后,保护他到最后一刻,那么……她希望妞妞能保护好北堂傲,不仅仅是像今天这样为北堂傲向她乞求,还要在旧日的流言向北堂傲、向妞妞和囡囡她们袭来时,妞妞能挺身而出,坚信且毫不迟疑地走出来说——
那些“传言”全都是子虚乌有!
因为关于北堂傲从未“失节”的话,只有她柳金蟾一口咬死,就没人可以做半点文章,即使慕容嫣,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耳听着帘外母女二人游戏似的拉钩许诺,北堂傲两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的一声哽咽打破那帘外母女和谐的一幕,但……
止不住的泪,自今儿一早决堤后,他的泪就好似山洪般哗啦啦地奔泻而下,再难自抑制,少时就湿了他衣襟,哭得心都痛了,还是止不住——
他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泪,从孩提闻知父母双双阵亡沙场那天起,他为不让家人担心,让长姐老太爷大哥不担心……就一直咽泪装欢,一味地瞒、瞒、瞒,直到忘了一个人要怎么去哭——
上苍,怎么会对他这么好,明明他犯了那么大的错!
北堂傲背靠着门框,第一次哭得浑身脱力。
外屋,柳金蟾依旧再和妞妞说着那件“旧事”。
“妞妞,刚才娘说你漂漂姨太想你爹爹了,不是说要把你爹爹让给别人,而是告诉你啊,你漂漂姨啊,在你爹爹还没嫁给你娘的时候,她就悄悄悄地喜欢上了你爹爹——
相思病知道吗?”
妞妞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想了想又点了点头,脸忽然红红地地凑到柳金蟾耳朵边,贼眉鼠眼地道:
“是不是就像雨墨姐姐,好久好久没看见奉箭,然后在苏州天天儿发呆,娘说她犯了相思病的样子?”
“聪明丫头!”
柳金蟾立刻点赞妞妞聪明,不愧是自己生的当儿,里面这头的奉箭则不小心就闹了个大红脸,被对面的奉书笑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去,就连哭得止不住的北堂傲,人拿手捂鼻,还来不及收泪,就开始有点嫉妒这没出嫁就老了的奉箭,居然还有人天天惦记着——
同样是三年……怎得自己就这么不被待见!
“这相思成疾,轻一点儿呢,就是相思病!”柳金蟾继续道,“但你雨墨姐姐呢,她是有盼头的!”
此言一出,里屋的奉书忍不住了,捂嘴立马就在里屋里笑到了内伤。
奉箭呢,脸红得好似整个人都烧着了一般,头顶都能让人感到腾腾而上的热气。
北堂傲则慢慢地平复情绪,开始将满脸的泪一点点的擦去,顺道想想这奉箭和雨墨的事儿早四年前就该办,最后却被他这病给拖累了的婚事——
但眼下……他和金蟾都不知将来如何,又如何好定奉箭的终生呢?太爷爷哪儿也没个交代,怎么说,也得等他和金蟾安顿下来,才好向太爷爷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