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只有要饭的命!
明儿,我若起得晚,你们可要细细地看着她是怎么跪在夫人面前,痛哭流涕,求夫人留她的——
因为啊,她离了这柳家,就是去要饭都没人给!哈哈哈哈——可不就跟她爹似的……从夫人眼前走过,夫人都不记得是谁了,你说好笑不好笑?亏得他还比我早来了好几年呢!
哎,也是个吃白饭的!
所以养出的孩子也都是吃闲饭的!那似我金蟾啊,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这夫人走出去啊,一提是我金蟾的娘,到了金陵城,那些大人们都要尊称夫人一声‘柳老夫人’,听听、听听——这多大的面子——
却和这么一群窝囊废是姐妹,想着就丢人!”
何幺幺那不大不小,恰好就声声入耳。
“孩儿她娘——”潘氏压下满心的担心,急急地上前要去扶跌倒在雪地里,就怎么也无法凭借一只手,支撑起自己的柳金玉。
“滚开——”
柳金玉一把推开潘氏,恨恨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从雪地里撑起,但……
酒醉的她,别说只有一只手,就是两只手,也困难,如何起得来,起了数次也难以如愿,恨得就在雪地里猛捶地,最后手上无力了,就用头砸地,看得潘氏心惊,却不敢上前十分劝,就怕一个不察,下一个被打得在床上动惮不得的人就是自己。
“你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个废物?”
疯发完了的柳金玉,忽然抬起脸,就恨恨地盯着潘氏,刚在大姐哪儿还被大姐盛赞是柳家最有骨气,最有个性,最霸气的她,如何能服何幺幺的这话。
“夫人,这是胡说什么呢?谁不说夫人是我们柳家最有脾气的人,这人没本事,谁能有脾气呢?”潘氏眼见柳金玉已经没了什么力气,这才敢靠近扶人,“看你这酒醉的,今儿又喝了不少吧?”
“不多……三坛!走——回屋,咱们去收拾东西,咱们走,我柳金玉就不信混不出个人模狗样来——我倒要人看看,到底是我柳金玉好,还是她柳金蟾厉害——
屁本事没有,傍着个男人吃软饭,还有脸吹什么光宗耀祖——我呸——谁不知道她柳金蟾这功名怎么来的?傍男人吃软饭,不要脸没骨气——人家是睡男人,她是陪男人睡——女人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我老柳家的脸也让她丢没了!”
酒后发酒疯,憋了十几年气的柳金玉,今儿算是扬眉吐气了,扯着嗓子就恨不得美人听不见似的,使劲使劲地喊啊喊啊:
“破状元了不起啊,能当饭吃啊——有本事自己种一亩地看看?
小白脸一个,小白脸一个——
柳金蟾你给我等着,十年,不五年——你三姐姐让你好好看看,什么才算是个真女人
——什么才叫做有本事,靠自己——明儿——不,我今晚就走——不混出个人样来,我就不回来了!
何季叔你等着——你等着,你等着我柳金玉扬眉吐气给你看——我要你看看我爹,是不是就只能养废物——
走走走!孩儿爹,赶紧——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去——我……今儿,今儿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