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然怎么能把我直接弄到大理寺来呢?你看审你一个细作案,都想平白搭上一个我,她们……真是想我死,想了好多年,怪不得我老打喷嚏,还当是得了鼻炎。
合着都在算计我家宝贝呢。”
“你来头也一定不小,不然……怎得到现在还没害死你呢?”胡言又笑。
柳金蟾也笑:
“不瞒您说,还真不小,不过是我男人娘家。
我家,土鳖!但吃穿也不愁。这春天塘里能抓泥鳅,夏天湖里采莲蓬,秋天地里黄橙橙,冬天还能拔萝卜,每年过年杀猪一二头,小日子也还是滋滋润润的……
我和我相公说啊,要是我这有什么事儿,就让他带着孩子们合家都归隐,再别要孩子出来当什么官,更不要儿子出门参什么军了。兵法什么一律都烧掉——
习个武强个身,能防防山贼,一家人和乐融融,求这些个浮名算什么事儿。这不,命都不保了。
当年我就和他说在个小县份上,某个小主簿,或是当个小幕僚,这也是福气,偏他要闹着回京城——
回吧,要当鳏夫了!”
慕容嫣冷哼:“那你……还想休你相公?”口是心非!
“不休了,现在啊,我就想我男人,想楼他在怀里,好好地睡一晚啊,趁着大家都年轻,赶紧养一窝娃娃才是真——
我男人可漂亮去了,见过的,没有不爱的!”
柳金蟾拥着被子打个哈欠,忽然有点沮丧,虽然是第一天来,但隐隐地总有种上面想把她关一辈子的错觉——
到现在还没提审,估摸着就是在等北堂傲折返落网了。
“不过,我男人也给我养了三个孩子,白白胖胖的,跟雪团儿似的,大的懂事,小的调皮,孩子爹呢就是外强中干,总说什么我死了,他也不活了的任性话——
我就担心我这要是出不去了,他该怎么办?年级轻轻地,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自己又有病……被人成日里吓得疯疯癫癫的,就怕我有一天抛弃他,白天守着我,晚上看着我,时不时还总觉得有人要害我……
自打回京城来,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那就躲远远的!”
“你不朝三暮四,他也不提心吊胆?”
胡言与慕容嫣同时开口。
“躲了,结果抓这儿来了!我大爹爹过世的头七都没能去烧上两张纸,不孝啊!”柳金蟾继续慢慢地兜底,她很想知道那边门后是不是正好坐着皇太女——
当然,她未必有空!不然,她来了,一定一定会和她去打打招呼,随便问问她绿帽子戴着摘不下来,后面马上就要有顶新的,是啥感觉——
说起这绿帽子,在柳金蟾心里几乎就是皇太女的代言词了。
从三年前在她状元及第日,皇太女亲自到府当众赐她绿帽子开始,皇太女见面就重复几遍,这事提得她这个当事人都觉得有点不胜其扰了——
需要把一个男人的旧事反反复复翻出来炒了又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