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她没坐住的凳子坐下,大喇喇地把她按在他大腿上坐着,掰开她握着笔的手指,又重新帮她把每根手指都摆好位置,手把手带着她临摹了一个词语,“要用力,不要软趴趴的。”
他稍稍松开手,又不悦道:“好好写,你抖什么抖!”
安奈抿着嘴认真写字,她想说因为我怕你啊但是却没说出口,因为在这个家里,楚何是唯一对她好的人了。楚何却毫不自知地手把手教她写了一晚上字,自此她彻底改掉了不正确的握笔姿势。
咔哒一声响起来,安全带系好后楚何收回手,几秒钟的时间安奈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下午去哪里面试?”楚何开着车突然问她。
“日报大厦,”安奈面无表情地说完地点又补充了一下,“e.a杂志。”
楚何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日报大厦就在他们大楼对面,他满意地换了个话题:“团团现在还小,身边不能没有妈妈。”他说着,眼角的余光瞥到安奈的神情,轻描淡写地补充道,“比如我,我妈走了之后,我就变成了一只喜怒无常的喷火龙。”
安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喜怒无常的喷火龙这个梗来自她的作文,安奈记得那是篇半命题作文——《我的xx》,大部分人都写我的爸爸,我的妈妈,安奈原本也写《我的爸爸》,可她边写边哭写不下去,就改成了《我的哥哥》。
——
我的哥哥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候对我不好,像一只喜nu无常的pen火龙。
我有时候喜欢他,有时候不喜欢他,唉,如果他一直都对我好就太好了。
不知道老师怎么想的,她那篇作文得了个高分,还在校庆的时候被贴在他们班的黑板报上展览了。自此,楚何多了个喷火龙的外号,校庆当晚,她也挨了楚何一顿胖揍。
安奈回过神,就听到楚何说——“这样,一三五他跟着你,二四六跟着我,周日我们一起带他玩,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奈皱了皱眉,为什么不是周一到周三跟着她,周四到周六跟着楚何?
她没说话,楚何像是察觉到她的意思一样开口道:“这样一人一天,平时接送孩子的时候别人不会察觉到团团父母的婚姻有什么问题。”
安奈有些抗拒这个问题,干脆闭着眼睛装睡,她昨晚一夜没睡好,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就有些昏昏欲睡。车厢里安静下来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半睡半醒间安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很软,带着些微的凉意。
安奈掀了掀像是有千斤重的眼皮,一睁眼嘴唇上的触感就没了,她其实没怎么睡醒,反应有些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还在楚何车里,不过副驾驶座被放倒了,睡起来还挺舒服。
车窗开着,楚何指间夹着一只香烟,烟雾缭绕中的侧脸冷硬而性感,浓烈的烟草气息被吹散在空气里。
安奈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正准备下车,突然动作停滞了一下,她有些奇怪地看着楚何的侧脸。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东西?”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楚何声音冷硬。
“没有”,安奈摇摇头,“……你嘴上有。”
“什么?”楚何拧着眉毛看向安奈,冷不防嘴唇上就被竖了一根细长的……中指,安奈指尖勾勒了一下他薄薄的唇,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上的红色慢悠悠地说,“口红印。”
她话音落下,就看到楚何的耳尖腾地红了,他喉结耸动了一下,烦躁地一把摁灭了指间的香烟……
安奈正等着他跳起来反驳,冷不防被楚何一把摁到了放倒的副驾驶座上,他的膝盖牢牢地压在她大腿上,安奈想屈膝踢他蛋都踢不着。
楚何两只手按在她耳侧,俯身恶狠狠地亲了她一口,像破罐子破摔一样,他力道极大,安奈觉得她的嘴唇都被楚何的牙齿磕出血了,楚何毫无技巧横冲直撞地亲完,看着安奈呆愣愣的样子,抬手松了松领带,觉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安奈抬手就去擦自己的嘴唇,半天没反应过来:“你亲我?”
“对”楚何把领带丢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亲你怎么了?”
车厢里气氛极为怪异,不知道为什么安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个段子——瞅我干啥,瞅你咋地……
楚何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开:“不是告诉你了,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最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