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快点起床,今天要去你舅舅家,去晚了你姥姥又要叨叨了!”中年女人拉开窗帘,外面暖烘烘的阳光一下子就照亮了屋子,蒙着被子躺在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中年女人耐着性子喊了好几声,床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她一把揭开被子,只见躺在床上的半大孩子,全身通红滚烫,床单被套上全是汗湿的痕迹。
“老公,老公,小杰生病了,你快来看看!”女人尖声叫喊着。
同一个小区。
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面条,平时没事儿就喜欢作一下的婆婆,今天好像特别的安静。儿媳把面条煮糊了,她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吃着面条,宝贝孙子在一旁嚷着妈妈煮得面条难吃,她也好像没听见一样。
年轻女人一边哄着被婆婆宠坏的儿子,一边悄悄跟老公交换了一个眼神——你妈今天是怎么了?
男人也觉得纳闷,不由偷偷看了眼老妈的神色,只见老太太的喉咙飞快蠕动几下,肩膀、心口像喘不过气来似的大幅起伏,忽然,她身体向前一倾,大量漆黑腥臭的秽物从她嘴里喷溅而出,坐在她正对面的年轻女人被秽物喷了个正着,男人和小孩儿身上也被溅了些。
老太太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然后,缓缓滑到地上。
“妈,妈……”
救护车的声音不时响起,医院里的病人越来越多,还在休假的医生,也陆续被召回工作岗位上。
病毒型流感?胃病?食物中毒?
桐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县城,医疗力量非常有限,医生们起初并没有特别重视患者的情况,按照普通疾病下诊断,该开药的开药,该挂水退烧的挂水,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普通的药物、退烧针剂根本不起作用,病人们吃了药输了液以后,不仅情况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还变得更加严重,少部分病人出现了休克、痉挛。
当天上午,一位年前就因为类似症状到医院就诊的病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的家人还来不及高兴,他忽然开始吐血、全身痉挛,脏器几乎同时出现衰竭,医生第一时间赶到病房,也没能把他抢救过来。
大过年遇到这种事情,死者家属根本无法接受。
当时就在住院部闹了起来,女人跪坐在地上,拉着死者的手,披头散发哭天抢地道:“康健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们娘俩,咳咳咳,以后我们娘俩还怎么活啊……”
“这位大嫂,你别哭了,李大哥已经过世了,你还是早点让他入土为安吧。”同病房的病人家属劝解道。她是很同情这个女人的遭遇,换谁家的顶梁柱倒了都受不了,可这去都去了,一直把……人搁在这病房里,也不是事儿啊。她公公还在病床上躺着,另一家的女儿也病得很重,你还死活拉这个死人不让医院挪出去,晦气不晦气?
女人嚎哭不止:“我男人身体本来好好的,咳咳咳,就是有点感冒发烧而已,咳咳,好好的人,竟然让医院给医死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咳咳咳……”
女人的确命苦,几年前,儿子得了白血病,为了给儿子治病,欠了一屁股饥荒,结果儿子还是死了。女人和死者都重男轻女,不知从哪儿听说女儿命硬克亲,平时对女儿就非打即骂,十来岁的女娃娃看起来才只有七八岁,傻愣愣的站在女人旁边,呆木木的看着男人枯瘦的尸体,连眼泪都不知道掉。
男人不过是得了一个小感冒,在镇上看了几天不见效,就到县医院看,钱花了不少,病却越来越重,前前后后才小半月,好好的一人,竟然被医院给医死了。
是的,在女人看来,她男人李康伟就是让医院给医死的。
女人哭嚎着,一定要让医院给个说法,现在医患关系十分紧张,院方怕事情越闹越大,只能报警,让警察来协调处理。警察好说歹说,总算说动女人把李康伟的尸体挪出去,女人在警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突然晃了几下,口中箭射喷出大量漆黑腥臭的秽物。
女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女娃娃好像终于知道害怕了,捂着脸,哇得一声大哭起来,手掌下,她的嘴角却诡异的翘了起来。
病房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死亡和混乱,只是缓缓拉开序幕而已。
“这儿的太阳晒着真舒服!”今天的太阳额外灿烂,张立新抬了把椅子到院子里晒太阳,靠着椅背,闭着眼睛,温暖的阳光撒在脸上,暖呼呼的,让人昏昏欲睡。
家里有客人,快到饭点了,冬生很自觉的去准备午饭,阿黄也很自觉的跟去……偷吃了。郑昀曜留下来陪客人,他跟张立新完全不熟,不过两人还挺聊得来。郑昀曜在m国的时候,机缘巧合跟一个大军火商成了朋友。郑昀曜雇佣安德烈等人,就是那位军火商牵的线。
跟绝大多数男人一样,郑昀曜对武器有着天生的热爱。他在m国的庄园里,有一个非常大的地下室,里面收藏了大量的枪支弹药,有一部分是市面上非常少见的。
借由热武器这个话题,郑昀曜跟张立新彻底聊开了。张立新得知郑昀曜每年都会参加某著名佣兵培训基地的训练,还跟郑昀曜比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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