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吧你。”纪舒宁嗤之以鼻,“只有没有自信的人,才会先耍小人,你就是个小人——”
“那你以为滕宣就是君子?”
“不以为。”滕宣要是个君子,就不会把她耍得团团转。
“既然都是小人,你为何独独骂我?”面具男子气息邪魅,亦正亦邪,那笑里,纪舒宁总感觉是藏着一把刀。
“因为你陷害我。”
“毒药是你自己找我要的。”面具男子好笑地辩解。
“可我没说要这么毒的药——”纪舒宁懊恼地皱着眉。
面具男子碰了碰她软而短短细细的发,“毒药就是毒药,没有毒怎么叫毒药。”
纪舒宁哼了一声,“强词夺理。”
她虽然从一开始就没百分百相信这个男人,可也没想过他会给自己这么毒的药,纪舒宁将药粉抹在那锦袍上,也没想过真的让滕宣痒到生不如死——他不认为品味高雅的滕宣会穿一件染上墨迹的衣裳……
可如果被滕宣碰了一下,那滕宣的手,是不是也会废掉了?
废掉了,他以后就不能写字不能吃饭不能指挥千军万马,滕宣就会变成一个废人,那对于他而言,比死更痛苦吧……
纪舒宁低低舒了一口气,虽然对不起段连城,可她还是觉得——真幸运……
面具男子眼里透着一层薄薄的光,看不真切他的真实想法,“滕宣容不下你,不如你跟我走,浪迹江湖,逍遥快活,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哪里,如何?”
纪舒宁斜眼打量他,抽笑了一声——跟这个分不清正邪的男人在一起,那才是找死吧,就算她想浪迹江湖,那也犯不着跟他一起……
心思转得很快,纪舒宁却假意道:“让我考虑考虑吧……”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面具男子眯眼一笑,门外突然传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面具男眼里陡然万丈冷光碎出,纪舒宁也察觉到了,她眼睛一转,扣住面具男的肩膀,一招金蝉脱壳溜了出去,朝门边跑去,“滕宣,救命啊——”
“想跑——”她的手刚碰到门,身子就被卷了回去,面具男从腰间抽出软柳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真是学不乖。”
滕宣听见屋里的动静,破门而进。
纪舒宁僵着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滕宣,毒药是他给的,你要算账,你找他吧……”
“北凉宣王,久仰大名。”面具男子玩世不恭,软柳长剑在纪舒宁的脖子上闪着莹润的光泽。
滕宣阴鸷的目光,看着那把剑,暗藏着丝丝的紧张,“影断盟盟主,黎长风——”
黎长风?
面具男子的名字?
“宣王,幸会。”黎长风一笑,将长剑靠近了纪舒宁的脖子几分,“劳烦宣王爷让条路。”
“擅闯宣王府,想毫发无损的离开,你当宣王府是什么地方——”
“在下一介草莽,走不出宣王府不要紧,反正有美人相伴,乐哉幸哉。”
滕宣瞟了纪舒宁一眼,目光又淡又冷,“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你也妄图用来威胁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