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只是因为她的一双重瞳,她自然是不信的!毕竟自己是女子,总不能真的成为一个大家族的领头人吧?
“你放心,明面儿上,接任了云家家主之位的,会是长安。这些年,你们一直在一起练功、看书、修习。他的秉性如何,你也是知道的。如此温和的一个云家家主,上头那位自然是会放心的。另外,正如你所料,一个只是醉心于医术的云家主,只会让上位者对其鄙夷,这猜忌之心,自然也就弱了下来。”
云浅夏轻咬了下唇,自己活了两世,可是今日才发现,自己看不懂的事,理不明白的头绪,实在是太多了!
“舅舅,若是那人逼迫太甚呢?”
云浅夏问完,便双目直直地盯着云苍璃的面色,他的表情、眼神、甚至是睫毛的颤动,她都不愿意错过一丝一毫!
“小夏,在想到了别人的逼迫、压榨、谋害,让你觉得愤怒、不甘心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云苍璃的话说的很冷,表情也是有几分的不满。
“自己的实力?”浅夏低喃了一声后,便垂首不语,似乎是开始思量着,该如何才能扩大自己的实力,而还不被那位上位者发现?细想之后,发现这一点,自己倒是应该向着穆流年学习一二才是。
“舅舅,那这次下山,可有什么明确的任务,或者是目标没有?”
“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先去一趟苍冥吧。”
“苍冥?”
“苍冥的凤城,那里有一个名门望族,听闻其祖上曾出过一品大员数人,更是曾出过两任苍溟的皇后。”云苍璃的神情有些黯淡,“如今,那个所谓的名门望族,若是再无人愿意鼎力相助一把,怕是就撑不过年底了。”
“呃?”这话让浅夏听的有几分的糊涂,什么就撑不过年底了?是说这个家族败落了?还是说有人要计划寻仇什么的,要将这整个家族给灭了?
“舅舅,到底是什么大家族?”
“凤城,皇甫氏!”
“皇甫氏?”浅夏第一个想到的人物,便是皇甫定涛了。“舅舅,那个皇甫定涛可是苍溟人氏?”
“不错!皇甫定涛就是凤城皇甫家的孩子,只不过,是多年前的一个弃子罢了。”云苍璃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是有些伤感,“明明就是那个大家族的嫡系子嗣,可是谁会想到,竟然是在多年前,便被整个儿皇甫家给舍弃了?”
“舅舅知道这个皇甫定涛的事?”
“知道一些,不过不是太多。既然你问及他了,我便与你讲讲就是。”
待到云浅夏与三位哥哥一起下山之后,她仍然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从舅舅那里听到的关于皇甫定涛的事。
他是当今皇甫家主的嫡子,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位正经嫡子!
说是正经嫡子,那是因为他是皇甫忠原配所出的儿子,而现在的这位皇甫夫人,却是未曾得到了皇甫家族的认可的。表现上称之为三夫人,可是实际上,却是未入族谱,每每年节之际,连祭拜先祖的资格都没有的。
浅夏倒是很愿意称这位后来的所谓继夫人一声冯氏!
这位冯氏共孕育了两子两女,倒是为皇甫家延续了香火了。只是可惜了,她的孩子,到底只能是庶子庶女。而皇甫家正经的那位皇甫夫人,听说是因为自己的夫君竟然是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时气不过,竟然是在皇甫忠寿宴之时,对天发下了毒誓!
她诅咒皇甫家族自此日渐衰落,而皇甫忠的所有儿女,将男活不过二十,女活不过十八,皇甫家嫡系一脉,再无一人!
论理,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违背妇德之事的女子,自当是该被夫家舍弃。
可惜了,那位皇甫夫人在做这一切之时,便早已料到了自己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所以,竟然是早就派人将她与儿子的事,写成了血书,递入京城权贵手中。
当然,这位权贵,自然就是皇甫家的敌人!
皇甫夫人当晚撞柱而亡,死前,将皇甫忠为了救一名庶子和一个美妾,却是将自己的亲生嫡子生生推入狼腹之中的行为,直接就挑开了说。
当初众人自然是万般惊悚!顿时,也便理解了这位夫人做出的过激的举动!
而皇甫忠,却是恼羞成怒,想要在其死后直接丢入乱葬岗中,却是不想人才刚死,宫里头便来了旨意。
皇甫忠宠妾灭妻,一顶大帽子压下来,直接就将他给打入了冰雪之中!
皇甫忠的原配夫人被皇上下旨钦封为正二品诰命夫人,按朝廷规制下葬,而其已被吞入了狼腹之中的幼子,则是被建了一个衣冠冢,就在她的墓旁。
皇上并未下旨将那名范氏刺死,反倒是令其携子女每月的初一、十五,在这母子俩的坟前叩首认错,另外两的生辰忌日,以及年节之时,亦是要前往拜祭,否则,便在他们母子墓前,重责五十廷杖!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道旨意,有了皇上鲜明的态度,即便是范氏为皇甫忠生了两子两女,却是仍然与夫人之位无缘。
而现在皇甫忠的二夫人,则是另外的一名妾室,也为皇甫忠生下了一子,却是不想,那个儿子在刚刚过了二十岁的生辰当晚,便死于一场走水事件。
这件事,要说,也不过才是前年发生的。听说那位二夫人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日日以泪洗面。而皇甫忠自然是想到了当年夫人所立下的毒誓,当即便将这一切,归咎于那对死了都不安生的母子,对这位二夫人也是颇为怜惜,也是自那起,才将这个焦氏,给抬为了二夫人。
冯氏虽然是不痛快,可是没办法,老爷的话,她岂敢违抗?
再说了,依她现在的名声,还能活得这般光鲜,俨然就已经是奇迹了!
冯氏不是没有试过不去祭拜那对母子,有一年,她谎称病得起不来床了,便未曾前往祭拜,可是不成想,到了夜半之时,她便被人给揪了起来,直接就摁到了那皇甫夫人的墓前,脆生生地打了五十板子。
听说后来人抬回来的时候,都只剩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明明就是快要死的人了,可是不知道何故,竟然是几日过后,又缓了过来!
这让冯氏自那以后便长了记性,再也不敢懈怠,每每到了初一、十五,早早地便准备好了东西,前往祭拜。
冯氏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整她,可是她却是不敢声张的,毕竟,这是皇上下的旨意,只要是她活着一天,就一定要这样做,否则,自己就只能受辱!
一想到了死,冯氏自然是不会愿意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自己还有四个儿女呢,哪能就这样轻易地死了?冯氏很聪明,自己虽然是被人折辱至此,却是很聪明地利用了这一点,反倒是让皇甫忠对于自己更为怜惜了一些。对自己的儿女,也就更为疼爱了。
可冯氏的做法,虽然是能给她引来了皇甫忠的疼爱,却不能赢来整个皇甫家族的疼爱!
最终在族人们对于皇甫忠如此冥顽不灵之后,终于是忍无可忍,为了维护皇甫家的名声,为了维系整个皇甫家族的传承,他们不得不对皇甫忠,采取了有些过激的手段。
皇甫忠因为没有嫡子来袭承家业,所以,皇甫忠这个长子,在全族人的商议之下,直接就被罢免掉了成为皇甫家主的资格,更没有了再袭承皇甫家的资格。
一道请罪折子,再附上了一道请旨更换爵位袭承的折子递了上去。皇甫家主,易人了!
皇甫忠心中再不甘,也没有法子,只能是乖乖地搬出了皇甫家的主宅,和自己的亲弟弟,换了宅院。
没有了爵位的袭承,没有了大把的产业,皇甫忠的日子,自然是越发的难过。
不过,好在皇甫通,也就是皇甫忠的亲弟弟,没有对他做的太过,反而是让他出面打理着皇甫家的庶务。如此,既全了他的颜面,也给了他一条出路。
浅夏越想这皇甫家的事儿,就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这些说法,那皇甫定涛不是死在了狼群之中么?怎么逃生的?难道是那个蒙天有着未卜先知的本事,早就知道皇甫定涛会出事,然后去在那里守着了?
浅夏摇摇头,这种可能性,显然是不成立的!
蒙天又不傻,怎么会干这么无聊的事?而且目前来看,这位皇甫定涛的本事,显然是不及桑丘子睿的。蒙天已经有了一个如此厉害的徒弟,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千方百计地寻一个皇甫定涛过来。
只不过,浅夏还是捕捉到了一点,那就是上次安阳城的事,是桑丘子睿,这次苍溟凤城,是皇甫定涛,而这两个人,又都与蒙天有着师徒关系,看来,这并非是巧合,应该是舅舅刻意地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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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离蒙天越来越近了?哈哈,皇甫定涛,真的是那个应该已经死掉的小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