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们来给你请安的。这一次,可是只有你一人应府,你确定你明天不会累?”
浅夏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要是说应付这些夫人小姐们,比你练剑还要累,你定然是不信的。”
穆流年轻笑,“信,怎么不信?没事儿。你是世子妃,若是想见就见,不想见直接让人打发走就是了。别真的累着了自己。”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自己哪儿能真的就这么做?咱们可是初来辽城呢。而且,再想想你的计划?透过这些夫人小姐,或许,我们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呢。”
“这倒也是,那就随你就是。”
“元初,五万大军,若是果真有强敌来犯,我们能抵挡地住么?”
“挡不住也要挡,再说了,这辽城不是还有一部分兵马吗?放心,我会尽快地将他们整合的,就算是不能让他们融入穆家军,至少,也不能拖了我们的后腿。再者,我们紧挨着阳州,一旦辽城有难,阳州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浅夏虽然仍有些担心,不过,听到穆流年这样说,已经是放心了许多。
次日,穆流年直接就去了刺史府衙,浅夏也没闲着,早早地收拾妥当了,果然很快就有夫人小姐们上门了。
来的人不少,可是浅夏自然是不可能谁都见的。
只是挑着几个有些来头,夫家官位不低于四品的见了,其它人,也就只是着门房收了礼,记了名册,回头再一一看过就是。
临晌午时,浅夏在亭子里小坐,看到了那个小兰,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让三七将人叫过来。
“你那日说你会双面绣,今日我得空了,不如你就先给我讲讲,那双面绣可有何与众不同?”
“是,世子妃。”
自打进了城,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位夫人的身分,这称呼自然也就改了过来。
“回世子妃,奴婢的娘曾说过,无论平绣、织绣、结绣、打子绣、剪绒绣、立体绣、双面绣等等,都注重刻画物象的外形和内质,即使一鳞一爪、一瓣一叶之微也一丝不苟。而双面乡的要求自然也就是更为严苛了。”
“你说的具体一些。”浅夏似乎是表现出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小兰始终低着头,再回道,“这双面绣有几点是一定要注意的。首先,绣时将线尾剪齐,从上刺下,再在离针二三丝处起针,将线抽剩少许线尾,下针时将线尾压住,连线几次短针,将线尾藏没,使正反两面都不露线头。这一点,十分重要。”
浅夏点点头,“这个,我倒是明白,不然的话,这绣出来的东西,也就失了美感了。继续说。”
“是。其次,绣时把针直直地穿过去,不刺破反面的绣线。也就是说,不能有丝毫的偏斜。这一点,也是十分难做到的。许多有经验的绣娘,也常常会因为手一抖,或一偏,毁了一件儿半成品。”
“听起来的确是有几分的难度。”浅夏似乎是有些犹豫了,这样难的针法,还要不要学呢?
“再要注意的,就是掌握住排针:按次序非常均匀地排列针脚,不能疏密不当,才可使两面相等。所以,许多绣娘在学双面绣之前,她们单面绣的针脚,都是要求十分严格的,如果针脚不够均匀,是不允许学习双面绣的。”
“嗯,有道理。我听说,这双面绣在咱们紫夜十分少见。一来是因为精于双面绣的人太少,二来,也因为你刚刚说的,常常有可能是因为一点点的小失误,就毁了一件绣品。”
“回世子妃,正是。奴婢自小跟着娘亲学习,可是这么久了,也不敢绣大的物件儿,只是绣一些双面的帕子,还有一些小的挂件儿。”
“仔细着些,倒是对着呢。这双面绣,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没?”
“最后一点要注意的,便是藏头了,是将线尾隐藏在最后的针脚中,不能露出线头。如此,方能称之为完美的绣品。若是有线头,便不能称之为双面绣了。”
浅夏听罢,轻叹了一声,倒是问向了自己身边的青姑姑,“你可是精于刺绣的,如何?她刚刚说的这些,你可能做到了?”
青姑姑笑道,“回世子妃,奴婢倒是能做到。只是,这绣法,奴婢还得跟这位小兰姑娘学一学才成。”
“好,小兰,那你就暂且将手上的活儿都停下,教一教青姑姑,需要什么东西,直接跟青姑姑说,她会帮你备齐的。”
“是,世子妃。”
人下去之后,浅夏的脸色才渐渐地冷了下来,“青姑姑,你小心着些,这个小兰,可是不简单呢,我现在,虽然是看不出她有何目的,不过,总不可能就真的只是为了来服侍我的。”
“是,世子妃,奴婢明白。”
“还有,我让人试了她几次,始终试不出她是否有功夫。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自己打草惊蛇。我定然是要让妖月和元初也来试一试她的。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是小心再小心了。”
“奴婢明白。不过,若是想法子来害世子妃和世子的,那么,膳房那边,自然是要加倍小心的。”
“嗯,辽城如今事务众多,元初自然也是忙碌,这个时候,不能出一点儿岔子。若不是担心有强敌来犯,我定然是要来个请君入瓮的。只是现在,显然时机上不合适。”
“奴婢明白世子妃的意思了,奴婢会小心地看着她的。”
青姑姑是个聪明人,从世子妃的安排上便看出来了,这是想要让自己以学艺为名,跟在她的身边牵制着她,同时也是监视着她。
以防她会对府里的人,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三七也是学过针线的,如今我身边有妖月和丽星二人就够了,将三七也带过去一起学着。青姑姑也好省心些。”
“是,世子妃。”
三七虽然不愿,可是也明白世子妃是在怀疑这个小兰的身分,她试了这丫头几次,也没有试出什么来,眼下,也只能是先这样了。
穆流年并没有急于再去找丁墨先的麻烦,只是开始着手融合辽城本地的兵马。
根据名册上的记录,由云若谷做了统计,如今辽城可用的原兵马有一万四千余人。
穆流年想了想,再下了一个征兵令,至少,也得将人数给凑个两万吧!
穆流年虽然是没有刻意地去找丁墨先的麻烦,不过,也没有让他好过了。
直接将一个很理所当然的问题,就丢给了丁墨先,这两万人的粮食问题,该着他来解决吧?再者,他虽然是从户部带了一部分的粮草过来,可是这五万人,不能就指着这些粮食过一辈子吧?
所以,穆流年给丁墨先丢了一个大难题,便是总共七万人的粮草问题。
丁墨先原本是不配合的,他是刘相的远亲,自然也知道这穆家军近年来,一直都是由他们穆家人自己养着呢,哪里肯用朝廷的粮食来养这五万兵马?
其实,丁墨先想的是,那粮食是什么?那就是银子!
自己好不容易做到了刺史这个位置,能做的有什么?总不能让自己的一家老小,子孙后代,再去过苦日子吧?
手上好不容易有了权利,自然就是想要捞些好处了。
丁墨先当了两年的辽城刺史,这收的贿赂,虽然是也不少了,可是架不住他的贪心越来越重。再则,他自己也明白,这手底下的人们,也是要吃饭的,自己若是收的太狠了,只怕是会将他们给逼急了。
所以,没办法,他就开始打起了公粮公款的主意。
但凡是跟朝廷挂得上钩的,他都想着如何才能扒下一部分来,收入自己的囊中。
眼下这么多的难民,有的是没银子没吃的,有的是有银子没吃的。这个时候,粮食那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在这种时候,让他给拿出大量的粮草来,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丁墨先也精明,他让人在辽城的最北侧,建了一座别苑,说是别苑,里头却是弄了几个中型的粮仓。
将自己盘剥下来的粮食,秘密地囤积在了那里,另外,他利用妻子名下的几间米行,还将一部分的粮食,直接就入了那里,换成银两。
刘氏的银,自然也就是他的钱。
刘氏也聪明,每三个月,就会直接从自己的名下拿出一部分钱来,充入底邸公中,如此,老夫人不明所以,自然是以为这是个懂事的媳妇儿。
而丁墨先也因为妻子的懂事,只当是拿这些银子贴补家用了。毕竟,公中仅仅是靠着他的那点儿俸禄和产业的收入,根本不是不够支出的。如此,倒是正好可以让他将自己贪没来的银子,另入了一个小私库,何乐而不为?
事实上,云若谷初到辽城伊始,便已经是开始着手调查这位丁刺史了。而云若奇来了之后,对此就更为热衷了。
本来他就是掌管着云家的暗中势力,这等活计,他自然是最喜欢干的。
两兄弟的手上虽然是已经有了丁墨先的大量罪证,可是穆流年不发话,他们自然是不敢有所行动的。
如今,穆流年来了辽城,那么,在他们兄弟两人看来,丁墨先倒台的那一天,不远了。
穆流年先是让青龙跟着云若谷将丁墨先的那些私产都给看了一遍,然后再将派了人,时时刻刻地盯着他,看看他的那些银两,这会儿都藏在了什么地方。
等到穆流年将这些消息们都归整地差不多的时候,却是冷笑一声,“这个老贼,还真是能搜刮呢,仅仅两年,就能有了这么多的产业?”
“回公子,这里头,应当是有他任员外郎时,就已经贪没了不少了。还有,他的恩师之前就是为官清廉,我的人查到,应当就是因为得知了他受贿的消息,对其严斥了一番之后,所以,他才会恩将仇报,反倒是害了他们一家。”
“这个杂碎!”嫉恶如仇的云若奇忍不住就破口大骂,“这样的恶人,枉读了什么圣贤书!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竟然还敢陷害自己的恩师,真是混帐!”
“好了,你也别骂了,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就能决定的。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动了丁墨先,会不会引起了刘相的注意?会不会引得他的不满?到时候,若是他在京城说妹夫一些坏话,可是就真够我们受的了。”
云若谷看问题果然是最长远的一个。
单凭着一个小小的丁墨先,自然是极好处置的,可问题是,还牵涉到了栾河刘氏。
这也是为何,穆流年自那日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之后,一直对其置之不理的重要原因。
云若谷的分析,入情入理,十分准确。
穆流年歪头看他,对这个大舅哥,当真是越来越满意。
他们云氏兄弟三人,也就只有这个云若谷,还是一个当官的料儿。
“我倒是有个法子,所以,我们不着急。”
云若奇的耳朵马上就竖了起来,“世子有何好法子?”
“既然我们暂时不想给自己惹太多的麻烦,自然就是不能真的将其直接给铲除了。可是,不能直接动他,不代表了,我们就不能采取一些迂回战术了。”
“嗯?”云若奇听地有些糊涂。
云若谷抬眸看他,唇角还挂了一丝笑意。
穆流年与其视线相对,低声道,“先将他藏匿那些金银的地点给找出来,当然,除了现银之外,他定然是还藏有大量的银票。将这些,都火速地找到,然后再派人飞速地将银票给兑现了,我们的军费,可是就有着落了。”
“若是偷了他的银子,他不得疯了?”
“对!他一定会又急又气!疯倒是不至于,不过,定然是会气得生下一场大病才对。这个时候,他病倒了,辽城的具体事务,要由何人来接手?”
“高明!”云若奇一拍大腿,满脸的兴奋,“这银子本就是来路不正,就算是丢了,他也不可能会声张,所以,只能是吃了这样的一个哑巴亏。而且,还能让这狗官重病一场,不错。”
“接下来,问题就来了。我们不仅仅是要盗取他的银子,还要想办法,将他的粮仓给折腾空了。要知道,我们得先做准备,万一哪日朝廷不给我们给养了,我们不是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有道理。若是果真有了战事,打的就是粮草和银子。妹夫这话对极。”云若谷点点头,虽然他们之前也一直在暗地里做着准备,可是不代表了他们会嫌这等必备的东西多。
“若谷,我们的粮仓建在何处了?”
云若谷一抬头,轻笑一声,“妹夫叫我什么?”
穆流年表情一滞,然后双眸似乎是带了几分的火焰,不过,才燃烧了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熄灭了,微垂了眼睑,然后几乎就是咬着牙道,“二哥!”
云若谷颇为受用地点了点头,“我们的粮仓,建在地下。按你之前给我的图纸建造的,丝毫不差,回头得空了,你可以去看看。”
“二哥,你说的地下粮仓,该不会就在我们的脚底下吧?”云若奇微惊,他怎么不知道,二哥和穆世子什么时候达成了这种秘密勾当?
云若奇突然就有了一种委屈,怎么他们两个一起玩儿这等刺激的事,却不叫上自己?难道自己看上去很笨?还是说,自己是个不靠谱的?
“三弟,此事甚为机密,不可乱说。”
云若奇有些不悦地别开了脸,“你们原本也没叫上我呀!”
“三弟,当时你不在辽城,如何知会你?难不成,似这等隐密的事情,我还派人专程给你送封书信?”
云若奇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也对,他才来了辽城几天呀。想来,这粮仓的事儿,他们去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云若奇的脑子突然一闪,“不对呀!这么说来,当时妹妹还处在昏迷之中,你们就已经?”
穆流年点点头,“不错。我就是不想让浅浅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危机,所以我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开始执行我的计划。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你二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云若奇张了张嘴,眼睛瞪得老大,不过看着自己兄长和穆流年的脸色,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情,的确是不得不为之了。
“三弟,你对辽城也算是比较熟悉了,盗取丁墨先金银的事情,必须要和米仓那边同时进行,我担心若是丁墨先察觉之后,会加重了那边的看守。”
穆流年点头,“不错,若谷说的对,青龙,你派人全力配合三公子,务必要将事情办得不露痕迹。”
“是,公子。”
“另外,就是这新招兵丁的事情了,妹夫,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兵丁要交给谁来训练?”
穆流年的身子一仰,直接就笑了,“那位徐统领不是不错?听说一直是练兵有方的,那就交给他来训练就是。”
云若奇略有些吃惊,他总觉得穆流年说这话,分明就是有些不怀好意的。
而云若谷则仍然是摇头轻笑了笑,不曾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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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新的一个月,美人们,感谢你们陪我度过了六月,现在,我们又迎来了七月,学生们放假了,可是上班一族,却仍然得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了…每个的这个时候,我就无比地羡慕老师呀…。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