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发现,人家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轻蔑的眼神分明在说,家里的正主儿都不管你,你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
一家人,不知道为何突然不见了踪影似的,问那个下人,都说不知道。
连一向很喜欢粘着她的晰然,也没有在她眼前出现过一次。
苏小格一个人,偶尔躺的久了,会起身,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
不是不能下地,只是不大愿意走出这个房间。
因为她知道,走出这扇门,坐着客厅的两个冷峻少年,就会不远不近的尾随着她。
静静望着窗外又是一天,眼睛都有些疲累了,她微微合上眼。
外面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这事不告诉她好吗?”是晰然的声音。
隔了一会儿,才听见穆启然沉声应了一句,“暂时别跟她说这个吧,她身体也不好,需要静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他脚步声很是轻缓,慢慢靠近她的床边。
她知道他在俯身看她。细碎而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面颊上,让她一颗涔寂的心开始慢慢开化,焦躁、灼烫。直到他那湿润的唇,突的压下来贴住她微微干裂了的唇角。
她似被猛然点燃了一样,大脑轰的一声,然而,那吻却是轻轻浅浅的,一触即分。
只是那抹清润感,依旧留在唇角,很是舒服。让她想要伸手触摸一下的酥麻感。
她紧闭着双眼,在自我防守的意识中,感觉到他抬手掠起她额前的头发,轻轻拢在她的耳后。
细长的手指,掠过鼻端的时候,就能闻见那指尖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烟草味道。
她在他细微的,沉默的触碰中有些耐不住的,想要睁开双眼一坐而起……
她在节节败退的时间里混乱的想,母亲是对的,穆启然果然是她的克星,是个笑面虎。他一对她温柔,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所有的委屈、怨怼、抗拒,都会失去力量。
待到他的手指,自她额上的伤处一路掠过锁骨,意味分明的开始下滑。她才终于忍不住打个哆嗦,猛然睁开双眼,一把推开他的手臂,静静的,带着点惊骇凝视着他。
他才唇角微微翘一下,懒懒的收了手。依旧的正人君子摸样,说:“以为你睡意多浓呢,原来早醒了啊?”
苏小格愣一下,原本一张温怒的脸,顿时羞的通红。
才意识到,被耍了。
他早就知道她是醒着的,所以故意的那样试探她,要看她的笑话……
心底突然生出点悲哀,淡淡侧了身不再看他。
“听说你最近都不怎么吃的下东西啊?”
他说着话,抬手端了桌上早已冷了的鱼片粥过来,微皱着眉头看一看,放在鼻端嗅了嗅,“是不怎么好吃的样子。”
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砰一声将碗放回盘子里去,扬声叫了保姆上来。
“这粥是什么时候的?”
新来的保姆一双眼,十分精明,滴溜溜在苏小格脸上转了一回,才狠狠收回视线,垂了双手,恭敬说:“回先生,是早晨的。”
“早晨的?你知道现在几点吗?”穆启然的声音,端着平缓的严肃语调,让对方不由的缩了缩肩。
“因为苏小姐一直都说没什么胃口,所以……”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顺便,带我告诉厨房的一声,也不用再来了。”穆启然不等她说话,冷冷挥手叫她出去。
苏小格刚想张口替她说两句好话,却对上她那一双满是鄙薄的眼睛,突然的就闭上了嘴巴。
也端了一脸冷意看对方一眼,回了头,对住穆启然说:“刘妈呢?家里什么时候找来这么一位?”
望着穆启然的脸,突然,就有些狐假虎威的不安感。
穆启然微不可查的微微一顿,说:“刘妈有点事,请假了,过些天回来。”
晚上,苏小格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发起烧来。
迷迷糊糊,脸颊绯红。穆启然焦急守在她的身侧,只觉得她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匆忙叫了家庭医生过来,才知道她的伤口有些感染。
忍不住又出声责怪,“不是让你每天过来给她检查吗?怎么还会伤口感染?”
“先生,我只是个医生,负责开药治疗,并不负责照顾。小格算是重症,本来在家治疗就有危险,更何况……”他说到这里,突然抿了嘴。
“何况什么?”穆启然有些不耐烦的抬头看他。
“小姐一日三餐都无人照顾她吃,更别说每日的日常起居,小姐的伤口感染,是因为伤口浸到了水。”医生对着穆启然寒冷的眸子,毫无惧意的说下去,“我以为你们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就像当初,对待夫人一样。”
“对待夫人?什么意思?”穆启然心底一惊,声音更是冷了几分,抬头看住家庭医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