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味的没有表情。
像他说出这段话时的声音一样,没有一点情绪。
明明是很好的事,明明是两头都可以兼顾的事,明明闯闯和她还有楚峻北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活在一起了,明明是高兴的事。
可她听着他说话的声音,高兴不起来。
她没有看他的脸,没有看他的眼睛。
但她依然能感受他面庞的棱角一定是冰铸过的冷硬与深沉。
他的眼睛一定没有看她,而是悠远的看着前方。
他不像是在说一件好事。
她不像是在听一件好事。
所以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她想,在他面前她现在没有能力拒绝。
因为她承受不起他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威胁,她的七寸稳稳的捏在他的手里。
他想要,便没有得不到。
她想了想,应该如何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不想说得太卑微,组织语言很久,说出来的话,还是显得无奈了,“你如果计划好的事,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毕竟我现在没有能力干涉你。
只是,若是你要利用我,你一定告诉我,我怕我.....”
我怕我陷进去。
他没有回答她,两个人沉默如彼此都是空气。
她呼吸这沉默的空气,像吸进了细细密密的钉子,疼。
一个月没有见过他,她脑子里他的轮廓很清晰。
她总是会想起他抱起闯闯时的帅气,他那么好看,不像南方男人的身材那么精瘦。
他的身材要魁壮一些,可是衬衣套在他的身上,只要他肯温柔一笑,看到的只有挺拔隽秀。
他的眼角若是在微笑时有一丝浅眯,便可以勾得人移不开视线,他的眼珠子好象会放光,很奇怪的光,那束光会转成漩涡,会吸着人。
南心叹了一声,被楚峻北的情绪感染得有些颓废。
两个人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也没有通过电话,他今天没有像以前一样热情的亲吻她,隔她有点远,特别是情感上的距离。
南心感觉她那个距离她抓不住,也碰不到,那是一种令人心焦又无奈的距离。
吃饭时候,他跟周姐说话的时候要多一些,对她给他夹菜送汤的动作,他会说谢谢。
晚上睡觉,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想尽办法和她一起睡,而是回了17楼。
南心晚上抱着闯闯,难以入眠。
闯闯的眉型还好不像她,她的眉太柔,女气。
闯闯的眉眼生得好,长大了,一定会像楚峻北的眉眼一样,浓墨点过一般的俊俏。
南心抱着闯闯,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疼,疼得很。
三年来,她的心都平静,平静到犹如止住的水,冰冻住过的水,任谁都惊不起波澜。
可是这几个月,她被楚峻北搅得开始乱,乱得不知道如何,乱得老是想些不可能有的未来。
心里又怕,又贪。
怕自己若是贪了便会让所有人都一无所有。
她再也不是那个李沁儿,再也不敢像曾经一样,拿着自己所有的一切去赌。
去赌一个未知的未来。
闯闯的小手肉肉的,软软的在她的掌心里,被她反复的揉了揉,她动作很轻,很轻。
南心起*上楼,去敲了周姐的门,“周姐,醒了吗?别开灯。”
周姐听到南心的声音,便赶紧起*,也没有开灯,打开门便模糊的看到已经穿好外出衣服的南心,“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周姐,你帮我看着闯闯,我想我哥哥了,我想去看看他。”
周姐担心道,“这么晚!”
南心紧张的搓着手,整个上下两层的复式都没有开灯,只能凭着外面浅薄的光线看到,“嗯,现在这么晚了,靳永钟的人应该都睡了,我也没开灯。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我悄悄的用个打车软件叫车,不开自己的车,我不会被发现的。”
“要不然让楚先生送你吧,我不放心。”
“不要。那样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大。我叫车叫到小区外面,从地下停车库走出去,不会被发现的。”
周姐也没有办法说太多,只能同意,“那你自己小心些。”
南心叫了出租车,从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库,又一直到沿着边道走出去,马上上了车。
南心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还有墨镜。
进了医院的时候,便一直低着头,护工是南心专门请的,认得她,跟护士说了情况,南心这个生面孔才得以进入靳斯翰的病房。
进了房间后,南心把帽子口罩和墨镜都摘掉了,她轻声跟护工说让她先出去。
等房间里只剩下南心和病*上的哥哥的时候,南心终于趴在病*边,握着哥哥的手,压抑的抽泣起来。
空悠的病房里,只有女人不敢哭出声泣声。
安静的走道里都能听见一些细碎的声音,若是没个人,听着都叫人感到害怕。
护士经常轮班,今天值班这个护士一次都没见过南心,觉得怪怪的。
护工钱拿得多,不会乱说话,听着那间病房里有细弱的泣声传出来,都担心是不是心电图停跳了。
南心包裹着的手枯瘦如柴,硌得她的掌心一路疼到心上,她坐直身后,看着靳斯翰的睡颜,上天给了这个男人嫡仙般的容貌,却没给他仙人般的生活。
看着哥哥,她的眼泪一行行落下,凄楚的落下,她伏在哥哥的身上,唇 贴在哥哥的耳边,空着的手紧紧攥着哥哥身上的被角。
轻着声,颤着音,“哥!你就算可怜可怜南心,醒醒吧,南心撑不下去了,真的,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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