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忍着吧?
吃饭的时候,靳父果然提出了他找上门女婿的要求,他不在乎对方的家境,但一定要上门,因为他就一个儿子,人丁不够兴旺。
沁儿打着哈哈,“老爸,现在还兴什么上门啊!”
“我就兴!”靳父很固执,“哪怕对方只有一间瓦房我都不计较,我一定要一个上门的女婿,只要这个人聪明能干,对我女儿好!否则,等我死了再嫁!不过看样子,我会趁着我没死之前,把你的事情安排好。”
那口气和态度强硬极了,连沁儿那种调皮的性子都沉默了下来。
后来我离开,是沁儿送的我,司机开着车在后面跟着,我们牵着手,走了很长一段路,边走边说话。
“沁儿,我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
她一直低着头,说话声音里都是内疚,“我们家情况这个样子,我其实,我其实跟我哥不是一个妈妈.......我一直不敢说......上门这个事情,近两年我爸才提出来,我并不知道他这么强硬。”
我把她抱在怀里,揉着她后背有心脏跳动的地方,她没有明说她是个私生女,但我知道她对自己的身世很介意,并不像表面那么无所谓,我沉吟一阵,跟她说,“我不在意的。”
我不在意的,只是心疼她在这样的家庭中长了这么大,连下人都可以嚼她的舌根子,我想我要保护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跟她在一起,再不让人私底下敢把她说得那么不堪。
后来我才知道,靳父那么死心眼的想要上门的女婿并不是想要人丁兴旺,那不过是句面子话。
只是因为靳家大少爷无心经营靳家祖业,而且发过誓,绝不沾手。所以找上门女婿,靳父也是无奈之举。
我笑着逗沁儿说,“反正我家条件也是一般,兴许他们就同意我上门,你不要担心。往后钱更要省着点花了,你这么大个千金小姐,我都怕以后养不起你。”
我们在一起,都不提及对方的家庭,此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骗她,就是不想她睡不好觉,哪怕一天也行。
她笑得很开心,我觉得自己骗她也骗对了。她开心一天是一天吧。
晚上我回家跟父母说了想要在大学毕业前订婚,父母很开明,让我把女朋友带回家看,我声音终于有了些害怕,“她家要求男方上门。”
父亲书房里安静得呼吸都不敢大声,因为谁的呼吸声都能在静谧的环境中听出气愤,心虚,恼怒。
我是心虚的那个,可我又不想退缩。
母亲站在父亲的书桌前,看着我,声音凉透了,“我只当是今天晚上没有听见!你还小,还有适合你的女孩。”
父亲跟我谈话,也第一次变了语气,“顾家的男人,怎么可以去给别人家上门!绝不可以!”
“顾家还有展翔!”
父亲愠声喝道,“展翔只有一半!!”
“我从来不在意家产。”
母亲气得声音都发了抖,“你一定是昏了头!顾家就算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豪门,那也是有头有脸的!儿子怎么可以去给别人上门!你简直是疯了!你想气死我们是不是!”
我一定是昏了头,我也知道我是昏了头,醒不来了,我只想和沁儿在一起,我居然把养我疼我的双亲气得摔杯砸碗。
我能从父母的神情感受到他们的恨铁不成钢,可我如果退缩,靳父便会另外给沁儿安排对象,我担心所有的变数。
“爸,我以后,以后和她多生两个孩子,也姓顾。”
“这是孩子的问题吗!顾家不要面子吗!!!!”母亲的声音近乎咆哮了!!!“顾家是有多潦倒才会卖儿子给别人上门!!!!”
父亲的嘴唇都抖得不受控制,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看着他们这样,内疚,难过,痛恨自己想不出两全的办法来。
其实我也知道,别说像顾家这样的豪门,就是做小生意的家庭,也不愿意让儿子上门,被人说起来不好听,显得男方没用。
可我还是想和沁儿在一起,她在家里的地位远不如我在顾家父母心中的地位,受*的人永远都有资本挥霍。
我并不想挥霍,我只想和沁儿在一起,因为她和家人抗争的胜算没有我大,她会更辛苦,而我,可以仗着父母对我的爱去抗争。
没有人爱她,我想爱她。
后来多次之后,母亲气得住院,这件事情只能告一段落,我们商议先把家里人的工作做好。
而家里人的工作是做不好的,靳家一定要上门女婿,顾家却坚决不让儿子上门。
我们被双方家长逼得只能分手。
我们分手那段时间,沁儿和裴锦程传了绯闻,我并不当真,沁儿是不可能去做第三者的,我相信她。
之后她去京都时发了一张照片,脸颊上有指印,那样子,委屈极了。
才看完那张照片,我就逃课定了飞京都的机票,我抱住她的时候,她在我怀里哭了,说是被裴锦程的女人打了,很疼。
我听着她哭,心脏被拧成了绳似的疼。
之后白珊回g城,在外面玩喝了点酒,被一个夜店男子缠上,两人唇片相接的时候被拍了照片,是我安排的。
凭着那些照片,我打了她十个耳光,她没敢还手,更没敢声张去她那个叔叔那里告状,我说过,只要她敢说,照片我就扔出去。
我第一次动手打女人,如此没风度,就是那次。
也是直到到那个时候,沁儿被打了一耳光的事情我才算消了气。
没跟沁儿说,是想让她忘记那一巴掌所带来的屈辱。
我从大学开始就背着父母给靳氏做事情,算是为了讨好沁儿的父亲,因为我很怕他会把沁儿许给别人。
为了不让自己穿帮,我还要说自己家里条件一般,怕父母老旧思想过不了那过坎。
弟弟展翔也帮着我骗。
沁儿和她父亲都很理解我,他们多次要求双方家长见一面,而我知道那是火药炸开的时刻,不敢贸然行事,我一有空就陪着靳父飞印尼,了解一些靳家家族产业的细节,靳父总是跟别人介绍说我是他的女婿,我们双方已经定过婚了。
那时候毕竟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懂,若是后来处理这些事,我一定不会那么幼稚。
纸总是包不住火,双方家长还是见面了。
沁儿起初不高兴我骗了她,靳父也不高兴,我父母更不高兴。
其实自从靳家需要上门女婿过后,我就没有一天轻松过,此时反倒松了口气。
靳父提出给我股份,顾家我弟弟以后可以管,但是希望我以后帮着沁儿管靳家。
我父亲是个清高的人,清高源自于他的性子,也源自于他的财力。他是不稀罕谁家的股份的。
就算靳父把手里所有的股份都给了我,他也不会同意我上门。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
靳父要面子,天天命司机接送沁儿,找人盯着,不准她和我接近。
我母亲也是一样,派人盯着我,不准我和沁儿有机会碰面。
我们两个人,就像被别人控制在手中的木偶,因为孝道,无法自由。
时间毫不珍惜世人感想的过,直到后来,我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那天我站在父亲面前,看着他被我问得眼睛发红,我又残忍的向他捅了一刀,“爸,既然我不是你的亲儿子,就把顾家的一切都给弟弟吧,好不好?我不是顾家的儿子,不能沾顾家的家产,我不是顾家的儿子,结婚的事,可不可以由我自愿?”
我不该这样说的,一说完,我就后悔了,父亲是我最最敬爱的人,永远没人可以替代,可我却伤了他,他发红的眼睛滚出泪来,又匆忙转过身去,我看着他挺直的背突然弯下,我的心跟着一痛。
那时候我就在想,此时天怕是会突然黑下来,会打雷,那道雷劈下来,一定会劈死我这个不孝子。
他教我说话,教我走路,教我写字,我的毛笔字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他从不忍心大声骂我,我小学腹痛时,路上堵车,他下车抱着我,一路往医院跑,一刻不曾停过,他给我的关爱,哪件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做的?
今天,我却当着他的面,说我不是他的儿子。
他明明就是我的父亲,我把他伤得背对着我去难过。
“爸,对不起。”
我跪在他的身后,请求他的原谅。
他摆了摆手,尽管他等了半晌才说话,可他的声音还是哽得哑低了音,“展唯,我都依你。”
顾家双亲终于和沁儿的父亲开始走动。
靳父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顾家的家底后,从不提“上门”二字,只是一直跟我父母说,要麻烦我照顾沁儿。
这才让我的父母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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