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木森没说话,但是夏木棉再往前走的时候,他的脚步没有跟来。
夏木棉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刚走到楼梯口,两个佣人叫住她,追上来说:“少奶奶,我们扶你下楼。”
“不用,我还没脆弱到下不了楼!”
“可是,你身体还很虚弱,要是摔着了,我们担待不起。”
“让开,别碰我……”
“是少爷让我们来的,如果你不让我们来……少爷就会亲自来陪你。”
夏木棉没有力气像平时那样一拳赶跑一个佣人,只得被迫让她们扶着,像老奶奶一样下了楼。
竟真的只是下个楼而已,就累得气喘吁吁。
走到外面的草坪上,她看着阳光,脑子又是一阵紧接着一阵的眩晕。
“少奶奶,你没事吧?要不回去休息?”
“我没事……”
从小到大,夏木棉都属于自力更生的野草,都是生病了不懂得照顾自己,照样吃喝拉撒,过几天就自然痊愈的那类型。
她一向引以为傲自己的好体质,第一次生病到这么吃力,这种全身心涌来的无力让她感到害怕。
看看自己,从接近伊木森之后,她还拥有什么?
萧亦泽说的对:喜不喜欢,适不适合,能不能在一起,是不同的三件事。
她跟伊木森从来不适合,是她强迫地改变自己,成为另一个人,才进入伊木森的世界。
蜷缩起双腿,抱着膝盖,她居然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阳光变得越来越炙热,她晒得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
可是很快,她又觉得有点儿清凉的风吹来。
她甜甜地睡了一会儿,难得做了个好梦,嘴角扬起。
在院子里工作的佣人都被遣散开了,不能发出任何噪音打扰她的休息。
夏木棉睁开眼时,看到自己在一片阴影中,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大太阳伞。
伊木森就睡在她旁边的草地上,单手枕着后脑勺,几份资料乱七八糟地落在他的身上,地上,还有一份盖在他脸上。
夏木棉蓦然想起,他今天都没有去上班,是为了留下来照顾她吗?
呸,是为了看住她,不让她有机会逃跑。
夏木棉站起来,才要离开,“叮铃铃”,一阵铃铛声响起。
她看到自己的双腕上各戴着一个银色铃铛——
那种只属于婴儿才会戴的东西。
夏木棉楞了楞,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戴上去的,就感觉身边的人一动,伊木森坐起来,资料从他脸上滑下去。
阴影中他鼻眼深邃,惺忪的眼睫毛下叠,显得尤其浓密倦意。
见夏木棉正在试图摘下铃铛,他微微勾唇:“别费劲了,摘不掉的。”
夏木棉这才发现两个铃铛手环的设计原理是取自手铐,得将两个手环拼在一起才会有开锁的地方。
伊木森拿出一根钥匙,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夏木棉伸手就去抢,他收起攥在手心里。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让你抢到?”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么做什么意思?”夏木棉快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