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威书房,完全是书香门第老老爷子风格,正对门摆放着超大红木桌子,桌子后是木质椅子,椅子后是两米高书柜,摆放了不少奇书和珍贵古玩。
再旁边是两扇屏风,招待客人板凳,板凳后上方是巨大题字匾——厚积薄发。
是年轻时岳父给他提字,岳父现老了,回老家养老去了,而这幅字,何正威一直挂着。
何正威今年方过花甲之年,六十一岁,该是享福年纪了,但仍旧每天都会这书房里坐上四五个小时。
读书,或是算计。
经商之人,尤其古董,从古至今书读得越多,眼睛才会越毒,任何一件古物,摆出来,才能立刻说出它历史渊源,才能够十拿九稳收购到值钱玩意儿。
而算计,自然也不能缺少,除了公司发展,另有和同行之间炒价,或是和老朋友让价,每次交手,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何正威老伴儿陈彤彤跟他过了三十几年,早就习惯他每天一副高深莫测状态,但也仍会每天都少不得唠叨他,“个头都被心眼赘住了,你看,是不是越来越矮了……”
就因为这老头子,弄得她儿子心思都深入海,把他父亲那些招数学了八|九成,除了林飞扬一个朋友,再没有真心朋友了!
而且今年过完生日就三十了,还没正经谈过恋爱,总是把心思放生意上,这都是他何正威教出来“好儿子”!
陈彤彤进来送水果时,何正威正垂头看着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照片,长着老茧手细细摩挲着相框。
何正威五官如镌刻般深邃,就像国外广场上五世纪骑马背上举刀狂杀外敌国王雕像,侧脸尤为棱角分明。
老了老了,却依旧魅力非凡,当真是越成熟男人越招人。
陈彤彤几乎都能想象到她儿子再过三十年,会是何等风采。
何汝穆现模样,就跟何正威三十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一言一行,天之骄子般骄傲,还有一双深不见底眼睛,轻轻一眯,就透漏着他智慧。
不不,不是一模一样。
她儿子,可比他爸当年有魅力多了。
何正威摩挲着相框,里面装是何汝穆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时穿着学士服照片,何汝穆唯一一张正儿八经看着镜头照片。
戴着金边方框眼镜,头顶学士帽,手里拿着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对着镜头浅笑。
多么青葱年轻人啊。
“想儿子了?”
何正威皱了下眉头,立刻把相框放下,塞进了抽屉里,“没有。”
陈彤彤绕过桌子,打开抽屉,把相框再次拿了出来,笑道:“想了就想了呗,装什么!你们俩还真是爷俩儿,无论什么时候都把话藏心里,不见面时候还想,一见面就又跟仇人似,幼不幼稚!”
何正威外人面前严肃得吓人,多年老伴儿面前,却也依旧,只不过陈彤彤不怕罢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何正威脸色一正。
陈彤彤不满地唠叨着:“看你把儿子逼,他都已经十天没家了,你不想,我还想呢。”
“我逼他什么了!”何正威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我说过多少次了!梁芊芮是适合他!我是他老子!我能害他吗!”
何正威脸都绷了起来,浓眉一蹙,威严四射。
但陈彤彤仿若没看见他动怒了,撇了撇嘴,凑过去把何正威右手抬起来,扔到一旁,低头连连吹着桌子,“拍什么拍,别把桌子拍坏了,这可是我当年陪嫁桌子,要拍也是我拍。”然后突然比何正威重地拍了下桌子,“你这不是逼他是什么!”
何正威眼角一抽,愤愤地收回了手,但再开口时候语气还是缓和了一些,“我这也是为他好,我现身份多,但都没有实权。咱们家这一行,黑白两道都惦记着,若没有真正官家庇护,总是不行。梁家有实权,梁芊芮她爷爷是老将军,她又是独女,我死后就不用担心小穆应付不来各样麻烦了,只要把她娶过来,才能无后顾...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