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皇太后见到慕容景天如此安排,不禁点了点头,道:“如此布置,十分妥当。皇上真是有心了。”
淑惠长公主笑了笑,道:“是,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这个时候,淑惠长公主扫视了一眼跟在皇后身边的妃嫔,温然道:“多年不见,孤已经不认得各位妃嫔了——”
皇后婉然一笑,开口道:“皇姐离开未央宫多年,不认得也是有的。”说罢,皇后一一指过去了,道,“这是贤妃,这是嘉夫人,这是宸妃——”
“宸妃?”淑惠长公主略一挑眉,道,“孤冷眼瞧着,这位宸妃的容貌倒是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呢?只是孤瞧着,似乎比先皇后更温婉妩媚一些。不知,宸妃是哪一户人家的姑娘?”
萧绾心听到淑惠长公主提及自己,赶紧跪下行礼道:“妾身参见淑惠长公主。妾侍是文安公萧振轩的二女儿,闺名是萧绾心的。”
“哦?是么,原来是文安公萧家——”淑惠长公主不禁轻轻嗤笑,道,“孤别的不知道,这文安公家早已经是日薄西山了。怎么,这么快就忙不迭地把女儿给送进来了么?”
萧绾心只觉得一个不稳,几乎要摔倒了。只是,萧绾心到底是撑住了,只是垂下脑袋,低低道:“启禀长公主,妾身不知道别的,只知道侍奉好皇上就是了。”
听见萧绾心如此回答,淑惠长公主虽然点了点头,却仿佛全然没有把萧绾心放在眼中似的,只是道:“皇后,这位宸妃倒是一位清丽佳人,皇后可真是费心呢!”
皇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继而道:“皇姐真是说笑了,本宫是皇上的嫡亲妻子,教导各位妹妹是本宫的职责。”皇后顿了顿,这才道,“更何况,皇姐多年不在未央宫,自然不太熟悉众位妹妹了,众位妹妹都是好相处的。”
“嗯,那就好——”淑惠长公主神情淡然,又瞧了一眼贤妃,道,“贤妃倒是花容月貌,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贤妃淡然一笑,翩然行礼道:“长公主谬赞了,妾身姿容丑陋,不过是得皇上偶尔垂怜罢了。”
淑惠长公主只是随手拿起了一杯茶缓缓喝了,这才道:“娶妻娶德,纳妾纳色,皇上也算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慕容景天面色一滞,随即笑着道:“皇姐经过连日的奔波,也是疲乏了。”说罢,慕容景天对着太皇太后笑着道,“这次皇姐总能在未央宫呆上几个月,有的是时间与皇祖母闲聊家常。如今皇姐多日疲乏,不如先让皇姐回去建安宫稍稍休息,还请改日再聊吧。”
太皇太后抹着额头上的汗,点了点头,温然道:“是该如此。只是你母后一直身子不好,淑惠你也得去慈宁宫瞧瞧你母后才是——”
“是……”淑惠长公主翩然起身行礼,温然道,“如此,孙女就退下了。”
待一行人都走了,太皇太后这才厌恶地闭上了双眼。
一直跟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珊瑚见到太皇太后的这样样子,赶紧奉了玉轮过来,道:“太皇太后笑了这么久,脸都僵了,快拿玉轮按一按吧。”
太皇太后神色淡然地接过了玉轮,在脸上轻轻按着,这才缓缓道:“淑惠其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哀家虽然笑的假,可是也有几分是对着淑惠的。”
“是……”珊瑚温然笑道,“当初先帝在时,淑惠长公主没少给舞阳大长公主说好话。若不然,奴婢真是怕,怕咱们的舞阳大长公主调不到一个好婆家,受一辈子气。”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缓缓道:“哀家如今就只有舞阳这么一个女儿了,儿子和小女儿沁阳又是早早地就没了。哀家这一辈子,为了名位,争夺过,算计过,最后却还是膝下空空,了无生趣。,不过是徒有着这太皇太后的位份在罢了。”
珊瑚眉头一簇,低低道:“皇上与皇后娘娘还是很有孝心的——”
“有孝心?”太皇太后不禁嗤笑一声,道,“他们的有孝心,那是对着哀家这个‘太皇太后’的身份的,哪里是对着哀家的。不然哀家的娘家陶氏能在前朝被皇上如此打压么?不然皇后能如此不受宠么?”
珊瑚思忖着道:“太皇太后,奴婢身份卑微,不懂政事。只是,奴婢隐约听着,前朝的事情,极为老爷也实在是有些过了。毕竟,皇上都二十多岁了,早就不是孩子了。”珊瑚顿了顿,道,“至于皇后娘娘,得宠失宠是后宫常有的事情,难道太皇太后还看不惯吗?是要皇后娘娘的地位稳当,哪怕是宠妃们闹一闹,也是不要紧的。”
“看不看得惯,哀家都已经没那个心力了——”太皇太后目光一闪,变得温柔了许多,道,“哀家不为别的,就为了哀家的舞阳能过的安稳一些。只要哀家的舞阳的日子过得好,哀家都不怕保一保淑惠。”
太皇太后顿了顿,继而道:“哀家的这一位儿媳手段凌厉,让哀家的孙儿几近凋零。算起来,也唯有这一个淑惠,哀家还算是说得上话的。”
珊瑚垂着眼眸道:“其实,太后娘娘也是很尊敬太皇太后的。”
太皇太后忍不住嗤笑一声,道:“是么?珊瑚,哀家问你——这样的话,你相信么?”
珊瑚没想到太皇太后会有此一问,不禁问问哑口,道:“奴婢知错了——”
“罢了,你跟在哀家身边多年,那有什么错不错的。”太皇太后疏懒道,“哀家虽然住在着慈康宫里,可是却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是淑惠长公主回朝这么大的阵仗,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说起来,哀家在这未央宫中,唯一信任的人,便是你珊瑚了。”
珊瑚心中一动,赶紧跪下,道:“奴婢一定尽心竭力侍奉好太皇太后。”
“好了——”太皇太后示意珊瑚起身,淡淡道,“淑惠回来了——你别看淑惠安安静静的,其实着丫头能闹腾地很。哀家瞧着,想必未央宫又不得安宁了。不过也好,哀家就喜欢看着后宫不宁的样子。也唯有如此,哀家才能腾出手来——且看她们怎么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