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虚空,一条浩浩荡荡不知道有多少万亿里长的红色潮汐流中。
这是一条先天火灵之气组成的能量洪流,在粘稠如胶、密度惊人的火灵元液内,无数拳头大小的先天灵晶随着潮汐翻滚冲撞,不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些先天灵晶可以让任何一个大罗境的存在疯狂,尤其是那些火属性的大罗道祖们,这些先天灵晶可以急速的为他们补充消耗的仙力,并且其中蕴藏的先天火之道韵,可以帮助他们沉浸在某种神奇的顿悟状态中,让他们更快、更有效率的参悟天道。
只不过,想要在无边无际的鸿蒙虚空中找到这样蕴藏了先天灵晶的能量潮汐,这就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这样的能量潮汐瞬息万亿里,一时在这里,一时去了别处,就算是大罗道祖都难以捕捉到这些能量潮汐的痕迹。
就算找到了这样的巨型能量潮汐,想要从中捞取先天灵晶,那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没有三五件极上品的大罗道器护体,不是精通火源法则的大罗境强者,这种先天火灵之气组成的能量潮汐对其他仙人无疑是致命的。一滴看似微不足道的先天火灵元液,就足以烧死一位低阶大罗境的存在。
但是在这一条浩浩汤汤的能量潮汐上,一条精致的,长有二十几丈的扁舟轻盈的游走着。
扁舟的船体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紫色材质被淡淡的烟霞笼罩着,云烟升腾中可见一道道奇奥的大道印痕缓缓的流转。扁舟上有一间精巧的楼阁,几个雕饰精美的窗子敞开着,飘逸的白纱窗帘随着先天火灵之气的喷涌而飘动着。
这条红色潮汐附近的温度高得惊人,用鸿蒙本陆的凡人所能理解的标准来衡量,这条扁舟附近的温度已经超过了百亿度,这是一切常见金属和其他材料都会瞬间气化的恐怖高温。
唯有这条扁舟周边百丈内,温度清凉宜人。外界的高温丝毫不能迫近这条扁舟。
扁舟的船头上,两个面容秀美的青衣侍女正蹲在一个小茶炉旁,小心翼翼的烹调茶水。翻滚着的茶壶中,赫然是几片闪耀着淡淡灵光的玄清太昊叶。隽永的幽香正向四周飘散,沁人心脾让人闻到后就有一种彻悟大道的错觉。
扁舟中的精舍内,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美丽少女正愁眉苦脸的坐在一个玉质蒲团上。
她生得很美,就好像迷梦中一尊用极品的美玉雕成的一抹绿叶,清新、自然,好似天地间最静谧、最柔和的气息都全部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第一眼看到她的人,会觉得她好似被一层淡淡的迷雾包裹,看不真切。
但是如果你有勇气对她多看几眼,你就会逐渐感受到她身上那股自然、飘逸、清雅出尘的气质,逐渐发现她那让人惊叹的美丽。就好像一片极淡的水墨画。随着雾气逐渐消散,那副绝美的风景会逐渐的展示出来,但是偶尔一缕微风吹过,这美景却又再次被雾气笼罩。
少女的美丽,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就算她愁眉苦脸的耷拉着脑袋,皱着眉头,她的表情也在飞快的发生着变化。娇嗔、怨怒、气恼、幽怨,就好似一片明丽的山水中薄雾、细雨在微风中不断的变化,让人把握不住她的所思所想,只是觉得她很美。
几本闪耀着淡淡的紫色烟气,散发出浓郁道韵的道书胡乱的丢弃在地上。一只沾了水墨的紫毫毛笔随意的丢在脚边,少女双手托着下巴,突然很是幽怨的叹了一口气。
站在精舍角落里的两个青衣侍女急忙凑了过来,一名看似年龄稍长一点的侍女柔声劝说道:“宫主,事情或许并没有这么糟。我们已经逃出来好几个月了,这里如此危险。我们还是回去吧。”
少女干脆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皮几乎薄得透明,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嘟着水色的嘴唇低声的嘀咕着:“不回去,绝对不回去。要我嫁给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我宁可在这里流浪,也不回去。”
青衣侍女苦笑着向窗外望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帝君和帝后,他们会担心的。”
“那就让他们担心好了。”少女睁开了一只眼睛,冷哼了一声翻起了白眼:“再说了,他们会不会担心还是一回事情呢。”
“您是帝君唯一的女儿,他们当然会……”
青衣侍女话没说完,少女已经不耐烦的挥动了一下袖子:“谁知道我是不是他唯一的女儿?哼,哼哼。”
冷哼了几声,少女闭上了睁开的眼睛,和打盹的猫头鹰一样,睁开了另外一只眼,然后依旧是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他除了母亲,在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哼哼,把我嫁出去,没人碍眼了,就能让他在外面的那些儿子、女儿全部收回来了,不是么?”
年长一点的青衣侍女和另外一个侍女对视了一眼,同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有些话,是自家的这位小祖宗敢说,但是她们连听都不敢听,根本不敢记在心里的。关于自家主人的那些事情,有些东西稍微想一想就是罪过,就是要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的,不仅仅是自己,甚至还要拖累自己的家人。
毕竟自家这位小祖宗身后的那位,他的地位,他的实力,他掌握的权力和势力,是寻常仙人无法想象的啊。
重重的哼了一声,少女挥动了一下拳头:“给我想个办法,那个紫微仙帝的儿子,怎么才能让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死掉?他死了,我就不用嫁给他了,是不是?”
少女的眸子犹如夜间的星星一样莹莹发光,小脸蛋兴奋得有点发红,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青衣侍女,得意的笑着:“是不是?是不是嘛?只要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死掉了,我就不用嫁给他了?”
两个侍女没吭声,她们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自家的这位小祖宗,她口口声声要某个人去死,但是两个侍女心知肚明。她其实连‘死’到底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作为自家主人唯一的女儿,年仅十六岁的宝贝女儿,一出生就有了金仙巅峰修为的尊贵公主,‘死’这个概念。对她来说完全就是懵懂的。
她或许从某些道籍上见识过对‘死亡’这个概念的描述,但是她绝对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死亡’。她或者只是觉得,死亡是某种天然的屏障,可以让她和那个讨厌的紫微仙帝的帝子永远分开吧?
“可是,宫主,这里太危险了。您身份尊贵,不能在这鸿蒙虚空中乱跑。万一我们丢失了仙界的坐标,无法返回仙界的话,那就真的太危险了。”年长些许的青衣侍女苦涩而无奈的劝说道:“您哪怕伤了一根头发,我们都只能粉身碎骨了。”
“怎么会呢?”少女瞪大了眼睛。轻轻松松的拔下了一根长发。她得意的眯着眼笑了起来:“你看,我拔了一根头发下来,你们怎么会粉身碎骨呢?”
两个青衣侍女只能连连苦笑,她们还能说什么?
难道她们要告诉自家的小祖宗,如果她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们的整个家族都会被彻底抹除,她们的所有亲眷都会被打得魂飞魄散……不,甚至比魂飞魄散还要恐怖么?
这些残酷而惨厉的东西,她们怎么有勇气向自家这位不懂事的小祖宗描述?这同样是死罪啊。
淡紫色近乎透明的扁舟突然轻轻一晃,船头上一个用来在鸿蒙虚空中定位的周天万向星盘上一点寒光闪烁开来,扁舟带起一道轻盈的仙光,穿透了一重重呼啸而来的能量潮汐。突然闯入了一方平静的虚空中。
在这绵延不知道多少里的虚空中,一座方圆百万里的黑漆漆的大山赫然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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