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檬和吕老师有点不对劲。简谦礼敏锐地发现,本来戚檬郁闷了一阵还是缓过来了,还和戚妈妈有说有笑地去王府井狂购呢,可晚上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心情就不好起来了。而且吕老师和戚檬之间气氛也有点儿不对劲,两个人好像都在避着对方一样。
“你和吕老师怎么了?”简谦礼避开了戚妈妈,单独把戚檬拉了出去。
戚檬沉默着不说话。简谦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和吕老师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吕老师生气你没拿到金奖了?”简谦礼扳正她的脸,认真地询问道。
“没...”戚檬马上就否认,可又不肯再多说别的。
若说比谁更了解戚檬,绝对是简谦礼无疑了,他当下就冷了脸,“那我去问吕老师,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戚檬果然就上当,紧张地拉着简谦礼:“你别去!”
简谦礼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戚檬其实也没啥事,她就在那郁闷呢。本来嘛高高兴兴地来比赛,进了决赛就已经很高兴了;后来跳得不错,就想是不是能运气好拿个金奖回来;结果,嗨,拿了个银奖,当时是郁闷了一阵儿,后来想想大小也是个银奖,第二也不错嘛;可刚一缓过来吕老师居然来了个爆炸性消息,跟她说没拿金奖不是她实力不够,是那评委暗箱操作,戚檬这就又郁闷上了!
这可真是:成也吕秋,败也吕秋了!
本来她自己郁闷郁闷也没什么,可吕秋对她忽然就淡淡的了,经常不见人,不知道她干嘛去了。他们现在还在首都没回去呢,吕秋也不知道每天早起晚归地干嘛,戚檬都好久没见过吕秋了!
你说说这都什么个事儿!
说郁闷戚檬是有的,但是说要怪吕秋的话她倒真的怪不起来。人心都是肉长的,吕秋对她如何她自己也心里有数了,因为吕秋她没了个金奖难不难过,当然是难过的!可吕秋这么个性格就是较真,别看她跟戚檬说的时候轻描淡写好像混不当个事儿看,但私底下不定怎么拧着呢!
戚檬这就拧上了,疑心吕秋是为了这事儿冷着她。好嘛!戚檬就忿忿的了,暗箱操作这事儿她这受害人都没跟吕秋较真了,结果吕秋弄这么一出,还真计较起来了,难道还要受害人给她赔罪服软吗?这么一来,戚檬就既郁闷又委屈了,见着吕秋也颇有那么几分闹脾气不肯跟她说话的样子了,好嘛,你不跟我说话,我也不跟你说话了!
“所以你现在在生什么气。”简谦礼无奈地捋一捋戚檬的头发。
“我就气一下自己不行吗!我气我自己怎么不表现得好一点,让别人没处挑错去!”戚檬郁闷地将头埋在膝盖上不说话。
简谦礼若有所思,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好笑地看着那个像鸵鸟埋沙子一样埋着自己的傻姑娘,又捋了捋戚檬的头发,“多大点事儿,你就这么憋着,也不怕给自己憋坏?”
戚檬闷闷的声音从膝盖弯里传出来:“你别管我,让我自己待着。”
“你就这么瞎琢磨啊,也不知道问问我,吕老师这么早出晚归,好像是帮你申诉去了。”简谦礼无奈,今天非得把她掰过来不可!
“申诉什么?”简谦礼话音一落,戚檬就迅速把头抬起来了,盯着简谦礼问。
“我昨天无意中听到吕老师在讲电话,她好像在找资料跟上面的人申诉,听你这么一说,倒对的上了。她大概在申诉评判不公正。”
“哎!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戚檬很惊讶,马上她又摇头:“不行不行!吕老师怎么能去申诉呢!那个岑佩兰权力大着呢!万一她报复老师的话,老师可该怎么办啊?反正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没拿奖就是没拿奖,我也认了,可不能再让老师吃暗亏了!”戚檬说着就要冲去找吕老师表白心迹。
“等等。”简谦礼拉住她的手,戚檬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以后有事记得告诉我,别再像今天一样憋在心上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知道了没有?”简谦礼伸出修长的的食指亲昵地点了点戚檬的额头。
戚檬胡乱地点头,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想,乖乖,简谦礼最近谈恋爱了吧?看着气场不对劲啊,肉麻话简直拈手即来啊!听得她骨头都酥了,她这熟女可不能离他太近,不然万一没克制住、辣手催了这小正太那可真是罪过了!
她刚刚...是脸红了吧?简同学若有所思地看着指尖,原来,这种比较亲昵的举动会更有效。他定定地看了几秒,心满意足地把手插回兜里,他似乎...找到克制她的方法了。
吕秋惊愕地看着徒弟急冲冲地跑进她房门来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大堆话。她精准地从那一堆话中提取出对方想表达的核心,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她无奈地敲了小徒弟的头一下,“想什么呢你!胆小如鼠!申诉是应该的,我如果怕她报复的话,我就不是吕秋了。”不过吕秋本来还紧绷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松下来了。
戚檬大胆地揪住吕秋的手,仰头说:“老师,我不怪你,真的,是我没跳好,我要是跳好别人就没法挑我的错了!还有、还有,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最优秀的老师了!”说完,不等吕老师反应,戚檬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鄙视自己,虽然现在在大家眼中她才十五,可她也不是真十五啊!这种肉麻的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真是、真是、都怨简谦礼把她带坏了!她毫不心虚地把这事儿归到简谦礼头上去了。
吕秋愣愣地看着戚檬慌慌张张夺门而出的背影,忽然,有那么点儿想笑,心中却有种大冬天喝热水的熨帖感。
长久,她叹了一声。
这个徒弟,没收错啊!
吕秋会是现在这个不讨喜的性格,一半是天生,另一半却是长久的生活中形成的。
她自小学芭蕾,后来还去E国留学学芭蕾。那个纷乱的年代,她能去外国留学,家境是真的非常好的!
学成回国的时候国家已经稳定发展了,她是学艺术的,又留过洋,可不是香饽饽吗!结果就进了首都芭蕾舞团,那会儿里面还有一大批老艺术家,风气也很正,就这么认识了岑佩兰。岑佩兰在他们那一批也是拔尖的人物,两个人也就惺惺相惜了。
她们本来一直都是好朋友,谁知一件事情打破了她们之间的平衡---团里要选首席女演员。
两个人都心高气傲,都去争这个位子,老团长就说,那就比一比吧,就算是比一比,吕秋也没忌讳过岑佩兰,两个人仍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可后来真正上场的时候,吕秋的鞋子缎带断了。当时她正在做挥鞭转,转一半缎带掉了,长长的缎带绕住了脚腕,就没平衡住,摔了,崴了脚,一个多月才好。吕秋受伤的时候,岑佩兰没来看她,她回来的时候,首席已经是岑佩兰了。
吕秋用一个首席的位置,认清了一个朋友。
那以后,吕秋对人就淡淡的了,直到二十七岁认识了她爱人,三十岁生了宝贝儿子。
申诉到底是没成功。上面的人说了,评判的确是有失公允,但奖都已经掰了,总不能去跟拿金奖的人说啊我们判错了你把金奖跟人家银奖换一换吧!后来这事儿也就以评判罚款的处理这么轻轻地抹过了。
一行人就这么带着遗憾的银奖奖杯回到A市了。
戚爸开着心爱的小奥迪来接机,戚妈早就打过电话回来嘱咐他内情了,所以他也就真的没提别的,就高高兴兴地夸自家女儿厉害,拿个恁漂亮的奖杯回来啊,真了不起啊云云...
戚檬看见老爸和老妈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她特豪迈地一挥手说:“我没事儿!不就一奖杯嘛,银色的比金色的好看多了!真的!金子多俗气呀,你说是吧?”
戚妈也乐了,她一秃噜戚檬的脑袋瓜子,高兴地说:“喜欢银子?那挺好,你以后结婚你老妈给你打一堆银首饰啊,也省的我花钱给你弄金子去了!”
戚檬哀嚎:“别呀老妈!我突然觉得金子也挺好的,看那光澄澄的小模样,土豪金,高端洋气上档次啊!”
简谦礼看着戚檬扒着她妈的副驾驶座插科打诨,露出一个微笑,嗯,他家的戚檬,是挺懂事。
戚檬从首都捧回来一个奖杯是事儿让张絮絮这大嘴巴的宣扬出去了,一开始只是和要好的几个姑娘说,后来说着说着就变得全班都知道了。大家看戚檬的眼神就更加不一样了!这神人呐!艺术生中考得加分吧?真是德艺双馨啊!
戚檬哭笑不得,她真没想着这么招摇,现在大家没事就用一种仰望的视线看她,她特别不自在。
“哎戚檬,你原谅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没成想大家都知道了...”张絮絮耷拉着小脑袋来道歉了,不道歉能成嘛!戚檬个损的,把送她的烤鸭给扣下来了!!
“嗯,哪儿错了啊?”戚檬眉毛都不挑,抱着胸审判这人民的叛徒。抱着抱着她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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