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浴,赵挽只说他得先看折子,命她先洗漱。
宁思沅应了,去净室待了许久才出来,赵挽一见她,顾不得她衣衫不整,先上去将她圈在怀里,抱着亲了一会。宁思沅咬了咬唇,有些丧气道:“今个不行呢,小日子来了。”
“嗯?朕记得不是这个时候的。”
宁思沅面有羞赧之色,“说也奇怪,也不知我上个月是做了什么,这两日腹部时而绞痛,却跟那个的疼法是不一样的。”
赵挽一急,连忙攥了她的手,问道:“可请了简之为你医治?”
“……没有。”她哪里敢再去请陆简之呢,上次一事,恐怕已经让赵挽对他心生芥蒂,万不能因为自己挑拨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情分,更不好叫外人抓了把柄。
“还是叫他给你看看吧,简之不是外人,凡有什么事,必定会先来告诉朕的。”赵挽心里很是忐忑,生怕是因为那秘药的事叫她身子出了问题,心中越发堵得慌。
“好。”
“来,朕扶你过去歇着,早些休息,朕也不扰你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抱上床,取过手巾,亲自为她擦发,叫宁思沅颇有些感动。
赵挽又陪她说了几句话,几多叮咛,几多安慰,听着宁思沅心里暖暖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宁思沅嘴角不经意地流露出甜美的笑意。赵挽待她,真是越发上心了。她总觉得这份好来得太过突然,有种接二连三被天上的馅饼砸到的感觉,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察不到任何的不对劲,这份宠爱完全不同于对宁思渚,所以说,应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问题。
赵挽出了寝殿,路过前厅,恰巧遇到轻挽着发髻的君愿,夜晚的她肌肤更加白皙,仿佛澄净的月光一般,双眸如墨丸一般晶亮,一缕青丝垂落,温婉柔媚入骨,刚刚沐浴过的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花瓣清香。
见赵挽走了过来,君愿连忙将手中的水壶放在桌子上,恭敬地行了礼。
“你叫什么名字?”赵挽轻声问。
“民女君愿。”
听得她柔和悦耳的声音,赵挽仿佛又想起了她傍晚那一琴曲,眼神骤然一亮,道:“你是从镇南侯府出来的?”
“回皇上,正是侯爷将民女送进来的。”
一听是苏悔初的人,赵挽目光柔和起来,往一旁一看,瞧见她放在一旁的水壶,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娘娘今日赏了些茶,趁着夜色极好,便忍不住将她年前藏下的雪水挖了出来,想试试这茶这水如何。”君愿娇俏一笑,顿时清澈的面容上更添神采。
“唔……”赵挽沉吟道:“你若是不嫌弃,朕也想尝尝。”
“多谢皇上赏脸。”君愿的语气里充满了愉悦。
。
宁思沅刚躺下不久,腹部阵痛又开始了,无奈之下只好起身,唤了小琢命人烧水泡些红糖给她喝。小琢应下,出去一会又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皇上在君姑娘那里坐着喝茶呢。”
宁思沅顿时愣住,半晌摇了摇头,强作镇定,“没什么,不过是喝一会茶罢了。”说完这话,又回到了床上。
刚闭了闭眼,脑中不禁浮现起下午君愿弹琴时的模样,那么熠熠生辉,仿佛仙女一般的周身散着柔光,她那首《关雎》琴声泠泠,萦绕在她的大脑里,就好像开了单曲循环一般,回响不止。
宁思沅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强压住身体的颤抖,对小琢道:“你派人去殿门口守着,皇上什么时候出了君愿那里,过来禀报一声。”
一晚上醒过来多少次,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走了没有?”而每次听到的答复就是“没有。”宁思沅的心渐渐发寒,冰冷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再也躺不住了,独自下了床,坐到圆桌旁喝红糖水。
“主子回去躺着吧,人走了我叫你。”小琢担忧地看着她蜡黄的脸。
“我不困,”宁思沅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喃喃道:“下午睡多了,没意思。”
小琢无奈地叹了口气,担心她着了凉,给她塞了个暖手炉,过了一会,她将手炉往桌上一搁,淡淡道:“再拿个炭盆来吧,后半夜真冷。”
小琢应了一声,低着头往外走,眼眶顿时湿了。
不知什么时候,宁思沅用手支着头,迷迷糊糊睡着了,蜡烛在桌子中央泛着暗红的光,蜡泪蜿蜒流了一桌子。睡梦中仿佛有一双有力的手抱起她,将她放在温暖的被窝里,仔细地给她掖好被角,宁思沅很满意地笑了。
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阵寒风吹了过来,一下子把她冻醒了,揉着朦胧睡眼,两腿发麻,手臂下是一张圆桌子。
心都碎了。
她抱着小琢大哭,险些喘不上气来,从来没有这么委屈、难过、无奈地哭过。
小琢心疼地鼻子发酸,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主子你看开些吧,皇上是这三宫六院所有女人的丈夫,不是你自个儿的。”
宁思沅红着眼睛摇头,哽咽道:“我不是为这个,我只是梦醒了,我晚上做了个好梦,还没缓过来就醒了……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清晨的时候最容易梦醒,我有许多次四五点钟醒了,
拿起床头的手机开,找评论,隐约记得多了好几条,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等大清早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再看手机,啥评论也没有,
那个时候真心难受,明明梦是那么清晰,却不是真实的,落差太大。
我想,女主就是这种感受吧,她这场梦做得太美好,早就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