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怎可为了她误了国事啊……赵挽再三摇头,阿洗,你真是太糊涂了。
清宁宫内,宁思沅午后小憩了一会,醒来后坐在榻上清神儿,直到暮色渐浓,小侯子一推门进来,在她身前跪下:“娘娘,皇上那边,白日里跟侯爷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午膳都不肯用,晚膳依旧不肯宣,您过去劝劝吧。”
“嗯,怎么了?”宁思沅微微一怔,这两人素来兄弟情深,怎么还闹了起来了。
“奴才们不知道,只听御书房当值的说,皇上气得直砸东西,侯爷自下朝以来一直跪在外头未曾起来,却不知是为何事。”
“既然这样,就当咱们也不知道这回事吧,你下去。”宁思沅轻摆了摆手。
“娘娘……”小侯子咬了咬嘴唇,“皇上龙体为贵,娘娘您是贵妃,后宫之中您最该去瞧瞧他。”
“本宫这不是病着么,去瞧皇上别过了病气给他。”宁思沅一笑,懒懒地陷进软垫里。用称病挡着些事最好不过,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
小侯子还是听令退了下去,想不到她如此冷情,汤公公交代的事又完不成了。
当晚,贤妃去看过赵挽一趟,被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恭妃去过一趟,连门都没让进,隔着老远叫她“滚”。宁思沅还有些幸灾乐祸,亏得自己没去,自己落个清净,还不烦着赵挽,却不知道赵挽那边,等她等得越发心凉。
第二日一早,她还没睡醒,君愿就在她殿门外跪着,待宁思沅一起床,她就匆忙忙闯了进来,跪在她榻前。“娘娘,求您了,侯爷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您去说说情吧,求您了!”
宁思沅理着鬓角的碎发,将目光移向窗外,今日是不是起得早了,怎么太阳都没出来,再仔细一看,外头的花花草草都湿漉漉的,她这才知道,一场春雨飘洒一夜,润物无声。
赵挽这么狠心,竟然连下雨都不叫他起来?苏悔初也真是的,若是不打紧的事,认个错也便罢了,赵挽必定原谅他,所以她去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吧?“皇上的事咱们做不得主,你回吧。”
“娘娘,求你了,侯爷这身板熬不得这样子摧残。”君愿冲着她磕了头,“娘娘若是不答应,嫔妾便跪在这里不起来。”
“……”爱跪不跪,她一点不想去见赵挽。
一时半会听不到声响,宁思沅由着小琢帮她穿衣服,突然听得“呕”的一声,她眸子一缩,瞥见君愿弓着腰用手紧捂着嘴巴,还在不停地干呕着。
“你……”
“是的娘娘,嫔妾这肚子里,八成是有了。”君愿跪在冰冷的地上,依旧不肯起来。
宁思沅叹了一口气,“好吧,等皇上下了朝,本宫去看看便是。”这是赵挽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因为这一跪掉了,她纵是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推不了这个责任。此刻见她怀孕,她心中已是说不上来的心酸感觉,她又羡慕,又嫉妒,对赵挽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原本什么都可以有的,却被他无情地掠夺去了,何其残忍!
“多谢娘娘!”君愿大喜点头,连连从地上爬了起来。宁思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吩咐小琢抓紧时间为她打扮洗漱。算了,这一趟就打着为他报喜的幌子去给苏悔初说说情吧。
她若是再强势一些,就应该命人强行将君愿押回去,什么跪着不起来的毛病也能给她改过来,她怕被赖着,万一有个闪失,责任全是自己的。
去了御书房,赵挽正坐在那里看折子,两手搭在太阳穴处用力地揉着,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要处理苏悔初搞出来这个烂摊子,委实不易。
行过礼后,宁思沅开门见山:“皇上,音贵人怀孕了。”
赵挽只是眼皮子抬了一抬,“嗯”了一声,接着问:“还有别的事么?”
“皇上为何罚镇南侯这么久,他如今还在外头跪着呢。”宁思沅有些急。
“假传圣旨抢夺大越宜安公主,虽此事只有我和他二人知道,朕也不想轻易放过他。”赵挽经久办公后的嗓音有些喑哑,斜斜倚在一旁,偏着头看她。
宁思沅一惊:“那要怎么办?皇上想必不会治他的罪了吧,难不成要让他一直跪下去?”怕是苏悔初铁了心,怎么也不肯认错吧。
“你想为他求情?”
宁思沅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赵挽轻挑了眉头,问:“今晚,来建章宫见朕,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