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坠马的瞬间,四处土丘后面跳出许多衣着灰暗朴素的人,他们手持弓箭,嗖嗖朝着两人射了过来,赵挽从腰间抽出软剑在身前御敌,剑身与四处飞来的箭矢撞击擦出亮眼的银花,如夜幕下急速坠落的繁星。
“你快找地方藏起来,他们只针对朕一个人!”
宁思沅却不肯走,想走也走不了,这到处都是箭,她躲不开。
赵挽越发焦急,厉声催促:“别磨蹭了!”
宁思沅躲在他身旁,冷声道:“你怎么这么好心放我走,我还以为你要拿我挡箭呢!”
“你!”赵挽被她气极,索性用左手将她夹在肘间,右手挥剑,将眼前几支箭扫到一旁,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处往下走的梯田,用力跳了下去。打田间飞奔了一会便见一座木桥,赵挽担心逃不过,拉着她从木桥上一跳躲到桥洞里头。
外面流水潺潺,青山掩映,宁思沅因刚刚的颠簸心跳加快,气喘吁吁,过了好久才缓过来,抬头一看,赵挽已经将袖子撕下一片,大团的血从雪白的中衣上沁了出来。
“你怎么了?”
“方才中了一箭。”
“那箭呢?”
“半路拔了。”赵挽并未抬头,闷闷用衣服碎片擦起手臂上的血迹。
宁思沅心里一软,凑到他眼前,撕下裙摆想要为他包扎,放低了声音道:“你没事吗?”看着这止不住往外流血的伤口,想必伤得不轻。
“你这是关心朕么?”
宁思沅直咬舌头:“算是吧,看看你能不能死,我好早作打算。”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他的整个袖子捋到上方,一条胳膊上,两道牙印,一处箭伤,好不凄惨。
赵挽闻言一怔,心里隐隐不是滋味。“你就这么讨厌朕?”
“你觉得呢?”宁思沅在心里翻白眼,想当初她刚刚知道真相那会,成天想着把他置于死地,后来只求早日脱离后宫,现在,只要放过她一马,让她离开他,他要不要去死已经不重要了。
“朕已经后悔了。”赵挽垂着眸子看伤口,却没敢抬起头看她的脸。
你后悔有个屁用啊?宁思沅在心里暗骂一句,认真道:“皇上不必说那些话,我不会随你回宫的。”
“朕为了你单身赴险,还受了伤,你怎么可以如此……”
“呵呵,皇上你傻么,堂堂永盛皇帝,出门不带侍卫,还偷偷跟踪王爷,你也……唉……”你也好意思说出来?宁思沅语气越发嘲讽,就算他怕苏悔初发现大批侍卫,也应该带着暗卫不是么?不用怀疑,暗卫真的存在。
“谁说我没带侍卫?先前只是不屑于他们那点伎俩,一个人足以对付罢了。”赵挽脸色难看几分。
“侍卫在哪?”
赵挽目光投向外头,宁思沅也随着看过去,外头啪啦一声巨响,木桥的那头铁索被人砍断,桥身整个坠落到了水中,浮在水面上飘摇不定。
两人面面相觑。
宁思沅笑问:“你家侍卫干的?”
“……不是。”赵挽此时羞怒难当,他感觉自己的一张脸面都被那一刀给砍开了,真是没脸见人。
外头水流得极快,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水都漫了上来,还好涨得不算太高,不然能把桥洞整个都填满。宁思沅低头望着脚下,再有几寸,水就涨到桥洞里来了。“亲爱的皇上,您想个办法吧,不然咱俩非得葬身鱼腹不可。”
赵挽只好起身,望着湍急的水面、宽阔的河道,悠悠叹了一口气:“朕出不去,只能等侍卫发现我们了。”见她眼里划过一丝失望,他也只能无奈地坐下,心里很不是滋味,被一个女人质疑能力是一件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不管是哪方面的能力。
两人并排坐到一块沉默许久,赵挽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这沉默气氛:“这一个月来你过得怎么样?”这个城郊,四处都是民房粮地、荒山野岭,想必她吃尽了苦头。
宁思沅舒心一笑:“挺好的,早起早睡,虽然没有锦衣玉食,没有成群的宫人伺候,但语白已经尽心为我操持一切了,哪里都好。”
“真的?”赵挽眼里划过几分不可置信的微茫。
“真的,宫里太憋屈了,成天提防别人,看人眼色说话行事,一个不留神就得栽个跟头,保不齐他对你笑的时候其实心里想的是怎么害你,我脑子这么笨,计较不来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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