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沅一直以为赵挽就是那样没心没肺的人,明知他那晚心情不好,却不断激怒他、刺激他,可再怎么坚持再怎么执着的人,也有心灰意冷的时候。
人在醉过之后,醒来,会觉得心脏里空了一片,好像膨胀的情绪由气体化成了固体,沉积在心底,慢慢被流经的鲜血覆盖。
后宫不能长久无主,赵挽过来问过一回:“你若是当即答应再不离开朕,朕马上拟旨让你掌管凤印,只待战后,排除万难,为你奉上后位。”
“不稀罕。”一如曾经般固执,她当他的面拒绝,她曾为仁贵妃的时候,见天有一帮人来捣乱,现在虽然贤妃倒台了,可是宁思渚和张贵嫔还在,她们的出身比自己高得多,还有一个就会冲着自己哭和下跪的君白莲,想想就觉得头要变大了。
“好罢,你安心养胎,朕不过来扰你。”赵挽仰头闭了闭眼,负手走出鸣凰宫。
宁思沅无奈笑笑,心里似有一个疯狂舞动的小人,让她觉得十分痛快,却十分疲乏。
她和赵挽也就这样了吧,如果没有怀孕,她一定会再谋划一百个方案选择离开,可是如今,怀孕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身体的状况会随着月份的增加而渐渐变差,行动也会更加不便。
苏悔初和宜安公主都远去极北之地,再无法帮她。陆太医虽有亲近之意,却让她从心底生畏,她原本很信任他,抱着互相欣赏的态度维持朋友的关系,后来他倒向赵挽一边,帮着赵挽欺骗她,让她再也不愿接近。还有谁呢,梅语白,像白梅一般干净孤高的男子,每当想起他就会从心里感到苍凉无力,他如今是平安的,只是不知他的踪迹,她很想念他,却不能再拖累他。
渐渐要到夏日,衣衫渐减,有时候走走便会出一身薄汗,宁思沅与小琢相携,在鸣凰宫后面辟出的园子里游玩,日头正晒,便到田水亭里歇脚。
亭子在湖心里,从贴着水面的木桥上平稳走过,淡淡清风扑面,凉意习习。宁思沅摇了摇手里的团扇,闷热顿时一扫而空。
该是要谢谢赵挽给她修了这个亭子,纵是为了缅怀、睹物思人,还是让这个人工湖和亭子完工了。在亭子里面乘凉正好,又在湖中央,没有人能听得到里面人说话。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是个感情正常的女人,做不到漠然,也做不到立马放下芥蒂原谅他,因为纠结,所以不知该何去何从。
“小姐最近吐得这般厉害,眼看天气渐热,衣衫单薄,再也遮掩不住。”小琢盯着她手里的姜片叹着气。
宁思沅最讨厌的食物一定是姜!没有第二!偏偏这种东西有着很好的止吐效果,若是想吐,闻闻味就能止住恶心。“我实在没辙了,要想让孩子平安必须得把它掩盖好,可是时间一长,必定要露出破绽。”
“小姐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是在现代,还是有堕胎这条路子可以选择的,但在古代,药流对身体影响非常大,稍一不留神就会大出血,然后没得救了。
让她再跟着赵挽,跟他旧情复燃,也太不甘心了吧!宁思沅表示这个问题很闹心,也许干等着生下孩子,然后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养孩子,这便是今后的路了?她不是有一个有野心的人,特别是在梅家园感受到了美好的城郊生活,越觉得后宫不是个好地方,她现在好想出宫过自己的日子呀。既然带着孩子不能跑,那就生下来再跑好了……
“皇上对你也挺好的,也许小姐只是太过追求完美,过日子,也没必要非得两人一点错都没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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