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的一些沙石,清理起来很是不易。”
“哦?邱祁离我们永盛路途遥远,鱼运过来还能新鲜?”
“……哈哈,鱼是用整整上百斤重的冰块裹着的,快马加鞭运过来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还是鲜嫩得很,昨天御膳房里做了本是要先给皇上品尝的,可是咱们皇上并不爱吃鱼,便把鱼肉分了八份,给各宫主子享用。”
看来自己的调查方向真是错的离谱,捡了个砂砾还四处询问,大概是从儒入医,以致自己只看书本严重缺乏生活常识?想想觉得脸上臊得慌,正要离开,又听人议论:“这邱祁和漠国同在极北,天气冷得要命,却能长出这样肥硕的大鱼,还真是稀罕。”
猛一听到漠国这词,他立时顿住脚,又听人说道:“说也奇怪,邱祁和漠国一水相隔,邱祁的水和漠国的水都能养出这种鱼,味道却差得很,前者肥美的很,后者却干巴巴的……”
一听说到漠国,他整个人的脑筋就像琴弦似的绷紧:“慢着,你们说这条鱼分了八份给各宫主子享用,如今可都分走了?”
“唔,音婉仪长年礼佛,不喜荤腥,因此没给她送去,宋昭仪和安妃娘娘的今个午膳要用,其他主子昨晚已经送了。”
陆简之只觉自己头脑中嗡嗡作响,连忙扯了太监的衣裳:“快,快把音婉仪那份鱼肉拿来,我来验一验。”
几个太监连忙过去取鱼肉,他站在院中,不停地安抚自己,宁思沅还是太有福气了,赶在被人下毒的时候长智齿,除了米粥什么都不能吃,自然避免了有人在饭菜中下一些慢性毒药,真是太险了,她还喜欢自己钓鱼给自己吃,说不准对鱼肉有多少偏爱。
很快鱼肉被取来,他拎着食盒往太医署走,前些日子养着做实验的小白兔都还好好活着,有好几只正在妊娠期,兔子不吃鱼肉,要强行灌食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当晚,有两只兔子流产,还有一只兔子被毒死。他看着笼子里奄奄一息的小动物,脚下越发沉重,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生出,漠国这个国家太过邪门,地处极北之地,气候不宜人,却能生出许多不合乎常理的东西,草虫兽可入药,也可入毒,整个国家的上层都行事阴邪狡诈,害得赵挽登基这么多年没养活出成型的子嗣,如今看来……邱祁也可能已经被漠国掌控在手了,否则,为何做贡品的鱼肉中会有让人胎气不稳的毒?再便是这宫里定是有内鬼的,为何这种鱼肉早不进贡晚不进贡,偏偏等在宫里有三位妃嫔都怀孕的时候?
…………
宁思沅得了赵挽答复,当晚搬去建章宫,下毒一事弄得她心中惶恐,保命要紧,顾不得对他的喜与不喜。
去时正逢陆简之也在,殿里只有他两人,听闻外头太监跑进来传报:“嘉妃娘娘到了。”两人赶紧站到殿门,将她迎入。
她仰头看赵挽的脸,比以往更加清瘦,甚至有些苍白,目光濯黑,眼底却有着淡淡的青紫,她心中有一丝的不忍,垂下头,扫见他原本合体的龙袍套在身上,竟显得有些宽大。
这段时间国事繁忙,战争纷乱,他定是不曾好好歇息,这样一想,她竟然压不下心头涌上的那股酸涩。罢了罢了,她只是出于对一个勤勉的帝王的怜悯而已。
赵挽看她鼓着腮帮子进来,脸上写满了疼痛和郁闷,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刚刚触碰她的下巴颏,立时把手垂了下来负在身后,牵起嘴角笑了笑:“朕这里还不得闲,你领人过去布置寝殿吧,该早些歇会。”
她点点头,鬼使神差地没抬脚走人,竟然说道:“那头已经命小琢过去布置了,我在这儿坐坐好了。”与其对着一个宫里都陌生的下人,还不如对着这俩还算熟悉的男人。
赵挽惊讶地看她,见她安安静静地找了把圈椅坐下,不说话,也不乱走,整个人身上流淌着让人安定的温和。
几日来积攒的疲乏一扫而空,整个人好像一座冰雕被温煦的阳光照过一般,心底猛然软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几天在学车,科目三的路考,白天闲时可以用爪机写点文,不知多久才能攒够一章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