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映得大海一片绚烂,一群海鸥徐徐飞过,留下一串串“咕嗷”叫声,开始入夜了。
一艘艘轮船、帆船,此时都静静的停泊在港口边,不少水手早已离船上岸,到小镇寻乐子去;挥洒了一天汗水的码头苦力们也结了工钱,三五成群地离去,疲惫的身影掩不住期待,下一站或者是酒馆,或者是家。
“才十二铜钱?基诺总管,你记错了吧?”、“老鬼,我今天明明搬了上百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是啊!还有我。”……
庆丰仓库门口结账台前,苦力们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最前面的查钧几人吵吵闹闹,上演着几乎每天都来的把戏,果然立刻就响起老基诺的吼声:“别吵了!”他没有解释什么,继续大吼:“你们不满意,明天可以不来,滚!下一个!”几十年来,“庆丰仓的基诺”什么时候记错过账?
“好,好!”查钧等人眼神怨毒地瞪了基诺一会,攥紧钱袋转身走人,嘴巴继续骂着:“那个老东西肯定有克扣我们的钱。”、“迟早喂他吃顿狗屎。”、“老猪狗,老不死!”路过辛烈的身旁时,他们放缓脚步瞥了他好几眼,走了一段路,愤愤不平的骂声又起:“货都被那小子搬光了,我们搬个卵!”、“明天还开始一次三包。”、“那杂种倒是有力。”……
“辛烈,今天你搬了二百三十六包米粮。”
很快,队伍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基诺看了下账薄,便从钱盘里抓起一把铜钱数好23枚,和颜悦色地递给辛烈,“扣起六包算到明天里,这是你今日的工钱。”
前些年经历了一轮通货膨胀,近几年又遇上天公作美的好时节,东饶的物价和货币比价还算稳定,以最受欢迎的硬通货金银铜来说,七百铜钱一银,十银一金。
庆丰仓库多年的规矩都是“旺季每天百包,淡季每天半百,少了扣钱,多了加钱”,统一每10包1铜钱。旺季多做,淡季填补,平均下来每天完成一百包的话,一个苦力每年能拿3600铜钱左右,折算5两银,按照近年一石米500铜钱的物价,勉强能养活一个三口之家。
而如果通过考核,巨岩武者学院的入学费用为1两金,再加上路费、生活费等杂项预算,大概需要2两金左右,即14000枚铜钱。
几年来,辛烈每日都不要命地努力,打多份工,又节衣缩食,闲时摘些野果填补肚子,距离这个目标,也快存够了吧!
“多谢。”在几个苦力羡慕的目光下,辛烈把那23枚铜钱装入粗布钱袋,束紧袋口,轻轻一抛用力接住,沉甸甸的感觉让他一脸笑容,他感到自己正越来越接近那一天,真好!
“还要去酒馆做工吗?”老基诺轻声问了句,辛烈抬头望了望瑰丽的晚霞,疲倦一点点地隐去,“是啊。”
虽然古德镇是港口小镇,最出名的却是五谷蔬菜,当然整个东饶的沿海平民都喜欢耕田种地,农人看天吃饭,就算失收还能挨饿;渔人却天天与变幻莫测的大海为伴,时常早上出海,晚上就永远回不来。所以古德镇盛产农物,“古德酒”亦算远近驰名,由于贸易带来了火爆客源,镇子上酒馆、赌坊、妓院等娱乐场所众多。
“酒啊——卖酒咧,我们麦米酒好喝啊!武者大人都爱喝啊!”
明灯初上,拉客吆喝声此起彼伏,被乡民们称为“地痞街”的东街十分热闹,几家高档酒馆在南街,东街则是属于苦哈哈的地带。
“亲一个,这里!不对,是这里……”水手们搂着妖艳女人当街调笑嬉戏,码头苦力们只穿短裤地走入澡堂,又有醉汉被酒馆扔了出来趴在街头,迷离醉目半睁半闭,疯癫地喊着:“老子有钱,老子有钱!”不远处的巷角,一个邋遢流浪汉酣睡在杂物中,嘟嚷地说着梦话:“我可是齐家的人,你们惹怒我,你们完了……”
“哇,哇噢——”、“呀啊——!”、“打死他!”……
蓬,蓬!张凯酒馆里,油灯的灯光忽明忽暗,伴随众人疯狂的叫喊声、拳头砸鼻的闷响声,鲜血喷得墙壁到处都是,与一块块暗红的旧血迹重叠。
“打!打!打!”众人的嘶吼越发狂热,连连的“哎啊”惨叫从酒馆一角传来,惹得几张木桌边饮酒聊天的客人们都扭头望去,那里正进行着一场码头苦力间的拳击赛,整间酒馆的气氛早已沸腾。
“死吧!!”又是重重一拳,观众们围着的角斗场中,一个高瘦苦力被打得滚落地板上,站着的人虎背熊腰,满脸凶暴之色,正是查钧!“哇啊!”喊得面红耳赤的众人又暴起一声高呼,查钧迅速俯身,抓住高瘦苦力的头发使劲往后面拉扯,手背青筋暴现!
那苦力痛得面容扭曲,眼泪鼻血口水一同喷了出来,他哭喊着求饶:“输了,放过我!输了!”
尽管这个恶棍做活不出全力,得过且过又一天,但毕竟是从早到晚搬了一日的麻包,现在仍有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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