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被拦在哪个旮旯里。
这时,她感应到院子里那棵枇杷树的生命脉动异常的清晰……
平静,平静,秀秀一遍遍地告诉自己,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秀秀了,虽然现在的她即便是拥有了与植物感应的异能,依旧不能跳脱女子三纲五常的桎梏,但是,她却不会那么轻易任命了。不管那黄家究竟是安的什么心,不管最后爹娘的决定如何,她都想为自己的未来搏一搏。
秀秀出来了,手里提着宫灯。院子里顿时静了下来,都看向她,秀秀说:“你回去吧,我们再考虑考虑。”她连称呼都省了,她实在不想违心地喊“大婶”。
花媒婆还想说什么,秀秀猛地大声喊道:“我叫你走——”
众人皆愣住了,尽管秀秀自从回来身体好了后性情有些许变化,更加的独立有主见了,在外面也时常跟那些说三道四的妇人凶,但是在家里这还的第一次发火。赵氏连忙关切喊道:“秀?”
花媒婆的本意是觉得自己带来了这么一个大好消息,试想那个人家想自己的女儿是一个每人要的弃妇?哪个人家不想自己女儿嫁到好人家衣食无忧?对方总会留自己吃晚晌饭吧……事与愿违,这次又是被凶一顿出来,她心里愤愤的,嘴里嘀咕着“好心没好报”,便转身往院门口方向走,被柴火绊了一下,一个扑爬摔在地上,哎哟,地叫唤。
王德深朝里屋喊道:“小宝——”
小宝本来躲在后院的,他对花媒婆没好印象,对于姐姐的事情,如果是以前的话还好说一点,但是现在,人家秀才及第,就要当官了,还差人过来让大姐回去,这……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好,所以干脆躲起来。听爹喊自己,连忙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王德深说:“小宝,你去送一下花婶子。”
“爹——”
“快去。”
秀秀手里的宫灯被小宝拿去,她就那么木木地站着……
晚晌饭后,王德深把匠人送到新屋去,过来,见秀秀不在,就让小花去叫,小花不乐意,赵氏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去把你姐叫过来我们商量一下,看怎么办吧。”
小花把秀秀叫来,堂屋里面再次陷入了沉默中。秀秀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只是还有些不大愿意相信,当时说这个家永远都是自己家的爹会再次将自己推进那个火坑里去,她不相信。
“秀,你说说,你有啥想法?”王德深从氤氲的烟子中抬起头看了秀秀一眼,说道。
“你们说过,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辈子……”
“说啥胡话呢?你看哪个女儿家是守着爹娘过一辈子的?不给人家笑话死?”王德深瓮声瓮气吼道。
秀秀将目光转向赵氏,“娘,你说过只要有你们在一天,这里就是我的家……”
赵氏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秀呢,娘……”
王德深咳嗽了一声,赵氏便止住声,改口道:“秀呢,其实,你爹他也是为了你好……”
秀秀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娘的性子应该是很爽直的,看起来家里事情事无巨细都是商量着,但是实际上,遇到这些“大事”的时候,还是王德深说了算……
秀秀想,或许是自己“要求”的太多,“要求”太高了吧。如果自己对于爹娘只是存在一种感恩的心情,或许就没有现在的纠结了。
秀秀深呼吸两口气,感觉空气都有种刺骨的寒意。
秀秀低着头,没做言语,堂屋里再次陷入了沉寂,外面北风呼啸,秀秀想,要下雪了……
小花突然咕哝着冒了一句,尽管声音很低,但是在这寂静的堂屋里,众人都听明白了,“姐在家里怎么不好了,现在不仅有吃又穿了,还起了房子……”
王德深从烟雾中扭过头朝小花吼了一句:“你懂个啥?哪有女娃子一辈子窝在娘家的,那黄青山现在考取了功名了,就是官老爷了,你大姐就是官老爷夫人了。再说,那黄家已经说了是个误会,而且现在黄家老爷子和亲家母都卧病在床,她要是不回去像什么话?”
秀秀默默地听着,或许,站在爹娘的角度上,这是为自己好。只是她很明白,黄家人如果是真心看重自己的话,是不可能在那六年时间里都给自己穿小鞋的,几年的时间,自己做牛做马任劳任怨,都没有换得黄青山的一丝怜惜,难道现在秀才及第了就能对自己好了么?
凭什么?
秀秀自问自己还没有那个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