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是有缘之人……可是,自己鼓起勇气要说的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呢,竟然被伙计打断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意兆。
秀秀说:“我们自己到下面饭堂吃饭就行了。”
“嗳,好嘞。”
伙计刚走,叶孝全便收拾妥当在门房外面叫了。他都不敢看秀秀,薛氏心里直骂他不争气。
秀秀从一进店门便很注意细节,她发现那个女子推荐的还不错,便放下心来。吃过饭,阿成见三人扭扭捏捏的样子又要埋头往上走,便笑着拦住:“三位客官,你你们还没有支付店钱呢。”
三人均恍然,连忙跟着他到了柜台前面。
里面那个拨算盘的先生,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清矍,目光恬淡,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细棉布长袄。抬起头,问道:“你们住几天,是分开算还是一起算?”
叶孝全看向秀秀,脸还有些红红的,“你你住几天啊?”
秀秀说:“我住三天。”
“我我们也三天吧……”叶孝全忐忑说完又下意识地看向薛氏。薛氏对那先生道:“请问,这上房是多少钱一天啊?”
“八百文。”
“八百文?”薛氏忍不住惊愕道,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说:“那那我们就住这一天算了……”
他们兜里只剩下不到二两银子,即便是秀秀分担一半的房前,自己也所剩无几……最重要的是他们才刚到并州,叶孝全还没有找到一个营生……叶孝全也猛地想到了这一层,顿时显得有些失落,不过还是顾全大局,说:“那我我们就一天吧。”
不管是怎么“纯洁”的感情,在赤果果的银钱下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秀秀并没有将他们之间的这种尴尬继续扩大,毕竟自己和薛氏母子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自己不过是一个被世人所“鄙弃”的“弃妇”而已,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别人。就像是今天傍晚时候误入柳巷遇到的那两个烟花女子一样,在她眼里,这些女子或许会被那些文人墨客写出各种版本的“迤逦故事”,但是反之又被他们贬入最受鄙夷和唾弃的存在……
但是秀秀觉得自己和她们没有区别,只是自己是被一个男人玩过抛弃,而他们是被多个男人玩过抛弃再玩过再抛弃……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在里面。不过这一切一切的情感她都没有表现出来,那在她看来不管是鄙夷怜悯同情或是其它,都会显得非常的做作。
第二天,薛氏和叶孝全果真结了自己的店钱,便搬了出去。
吴羲和果真是有些魄力的人,果真去外面直接借了一张桌子,买了纸墨笔砚在一处街道口摆摊开始当街写字卖画,即便是有人请写书信,三文钱五文钱的活都接。
一个人最难得的不是他多么的有学问多么的有抱负,而是有了学问有了理想以后,还能够以平常心从最低的最卑微的做起……而薛氏也是很有骨气和魄力的女人,见儿子都那么卖力的赚钱糊口,想着自己有手有脚,便主动去那些绣庄找活干,拿了自己的荷包绣品给对方看,对方便给了她一些活……
秀秀想着自己和他们母子也算是有缘,一路上多承照顾,唔,尽管本质是没有被“照顾”多少。反而是她,在冥冥中“照顾”了一路十余口人的性命。但是这两人都是非常知恩和识趣的人,她觉得自己现在也小有家底,唔,当然只是相对于薛氏他们还在每天为几十文钱挣扎的人来说呵。便托人用五两银子买了叶孝全摆摊卖的第一副画,画上面正是他们第二次相见的雪地……
秀秀想着神识空间的事,想着那四个沉寂的植灵,想着自己的精神力修炼……很多很多,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中。
而秀秀来这里正是想给自己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可以自己做主,一个任何人都不能赶走自己的“家”!
接下来三天时间,秀秀便开始逛这个并州城,果真非常的大,有四个城门,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中心区域主要是县城的官员,府衙,以及那些大户,这些地方不是她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可以染指的。而其余四个区域大多是店面和后面居住的院子相连的,不仅价格贵,在秀秀看来,自己要那么大一个店面来干什么?
种花种草来卖?这或许是可以考虑,但是她现在手里只有八十多两银子,怎么买得起这么大一个宅子?
所以在逛完了整个并州城以后,她把目光放到了城外。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