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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快饿死了,眼前一碗好久没吃到的家乡风味什锦面,一筷子下去刚想往嘴里送,小四子突然一把抓住他袖子。
展昭瞄了小四子一眼。
小四子盯着他的碗看。
展昭张着嘴,保持端着碗举着筷不动的姿势,白玉堂看了看他的碗里……没什么东西。
展昭轻轻松了松筷子,就听到“叮”一声,一颗石头子儿掉到了面碗里。
展昭嘴角抽了抽,长得和牛肉好像的一颗小石子儿……这要是一口下去,说不定牙齿都崩了。
众人又下意识地去看霖夜火,就见他吃面吃得还津津有味的,邹良举着筷子,到他碗里搅了搅,霖夜火骇然地看着他,那意思——你干嘛?!
邹良挑眉,表示没石头子儿。
展昭咽了口唾沫。
小四子又看了看他的碗,点点头,“吃吧。”
展昭乖乖吃面,果然一路顺畅。
吃完了面,展昭刚要站起来,小四子一拽他胳膊。
白玉堂低头,发现展昭的衣服后摆被凳子脚上的一颗钉子挂住了。
小四子帮展昭把衣摆取下来。
众人又看霖夜火,他吃完了,美滋滋准备去洗澡睡觉,没遇到什么意外。
小四子眯着眼睛看了看霖夜火,箫良就问他,“槿儿,那伙计也撞霉运啊?”
小四子眨眨眼,道,“他应该没事哦。“
众人点点头,估计走霉运也有时限,霖夜火只被一坨鸟屎砸中,估计差不多了,那意思是,展昭还得走一会儿霉运呢?
展昭问小四子,“能回房么?”
小四子点头,展昭转身跟白玉堂一起准备回去收拾行李,小四子跟个小跟屁虫一样紧盯他,后边众人则是也出于好奇心跟着——这算什么?小四子这好运小团子大战鸟屎噩运么?
回到房里,展昭将包袱往桌上一放,小四子一伸手……
不过他手短,够不着,幸好白玉堂一直注视着他的行动,伸手一挡……
同时,桌上的油灯突然倒了下来……白玉堂接了个正着,将油灯放好,不然展昭的衣服估计就要被烧着了。
展昭战战兢兢走到床边,准备放下床帘抖一抖灰,但是还没碰到床帘,小四子一拽他衣摆。
展昭赶紧停住手……就见一只黑乎乎的大蜘蛛从帘子的褶子里爬了出来,落到地上……跟进来的小五一掌,拍了出去。
展昭下意识按住抽动的嘴角,走过去开柜门准备放衣服。
就在他开门的一刹那,小四子往旁边一拽他,展昭赶紧一闪身,就听到哗啦一声……
柜门一松,里头像塌方似的落出一大堆书。
展昭蹲下看了看,都是他爹的书,可能是书房放不下放他这儿了。
有两个小厮进来,将书籍什么的都清了出去,丫鬟用鸡毛掸子一顿打么又擦了衣柜,就要帮展昭放衣服。
展昭还挺不好意思,到,“我来,我来……”只是他刚走到柜子前,小四子又一拽他,展昭赶紧后退了一步,就听到“哐啷”一声、
原来,有人在柜子顶上放了一个辟邪的瓷佛像……这一下可好,摔了个粉碎。
丫鬟赶紧去拿笤帚,展昭惊骇地张大了嘴。
白玉堂摸着下巴在一旁看着,门口众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不知道是该感慨展昭的倒霉,而是该感慨小四子的走运,或者说……是他先人一步的,预测危险的能力。
赵普摸着下巴,“哎呀,这会儿就这么厉害了,那以前银妖王是什么样子的?”
公孙则是警惕地看着四周围,示意大家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啊,就是运气啊!运气!跟预测未来什么的没关系啊!
终于忙完了,到了该洗澡和睡觉的时候了。
展昭颓丧地坐在床边,小四子帮他折完一件衣服后,说,“猫猫我回去睡觉了。”
展昭看着小四子,“那我晚上会不会睡到一般被塌下来的床板压死什么的?”
“不会啦,没事啦。”小四子笑眯眯说着伸手。
展昭把他抱起来,小四子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蹭了他两下,下床,跑去外边了。
公孙抱着小四子望了望门里,觉得要不要把小四子留下跟展昭一起睡一晚,省的他晚上出什么意外。不过小四子很笃定地说没事了,于是公孙和赵普也带着儿子回去了。
赵普还好奇地问小四子,“你是怎么知道柜子里有书,会有东西砸下来什么的?“
小四子摸着下巴上软乎乎的肉摇头,似乎也很不解,就是觉得会有危险,而且危险大概是来自哪个方向的,于是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拽住展昭了。
公孙和赵普对视了一眼,真不知道这能力是福是祸啊。
展昭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后突然闪到一旁,看屋顶。
白玉堂就在旁边整理衣服呢,哭笑不得地看着某只一惊一乍的猫。
展昭仰脸看了好一会儿——房梁上没东西砸下来。又去屏风后边倒上水……浴桶也没漏水。
展护卫泡了个澡出来,穿好衣服到了床上躺下,也没发现任何不妥。
最后他伸手摸了摸床沿,摸到一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一锭银子。
展昭眨眨眼,问白玉堂,“你的银子?”
白玉堂正洗好了澡边擦头发边出来,不解,“什么?”
展昭瞄了一眼白玉堂放在床头柜的钱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银子,忽然想起来,可能是小时候谁个他的零花钱,后来掉床缝里了他也没发现。
展昭舒舒服服躺下,挪了挪枕头,觉得还挺舒服。
又蹭了两下,展昭觉得枕头里貌似也有什么东西,伸手摸出来,是一个红包。
展昭一下想起来了,貌似是有一年在这里过年,殷侯给他的压岁钱。
展昭笑眯眯对白玉堂眨了眨眼,“转运了!”
白玉堂欣然点头,躺下倒是也松了口气——看来,噩运乌鸦屎再运衰再倒霉,也抵不过小四子那只幸运团子的威力大啊!
展昭了却一桩心事,安然躺下,睡了一会儿还起了几回床,无论是去骚扰一下殷侯、还是去院子里挖出以前埋的酒和白玉堂喝了一杯,还是去对门宵夜店吃碗热干面,非但没倒霉,还分外幸运。你如他骚扰殷侯的时候发现了殷侯房里有自己小时候藏起来的一块玉佩、和酒坛子一起埋下去的还有两罐子铜钱,另外吃热干面的时候吃到了双黄蛋……
总之,展护卫后半夜从白玉堂身上爬过去,躺下顺便搂住耗子的胳膊时心情爆好,“真的转运了!”边说,边蹭了白玉堂两下。
白玉堂哪儿还睡得着,看着展昭。
展昭又蹭了他两下,“分点好运给你……”
他话没说完,突然,就听到外边传来了一阵惨叫。
展昭和白玉堂嚯地坐了起来,这叫声是从宅子外面传来的,应该还挺远,是女人的惨叫声。
两人披了衣服出门,就见守夜的衙役和影卫们都出来了,连包大人也惊醒了,走出来问,“出了什么事?”
这时,紫影从房顶落了下来,“叫声是从前边一间叫临春木楼的小楼里传出来的。
“临春木楼是家具铺子。”展昭道,“老板汪临春是这一代最好的木匠,他小楼里卖好多他做的木家具,专卖小姐们用的梳妆柜和梳妆盒还有镜子什么的。”
众人都往临春木楼赶,刚到门口,就见小楼门口一个满身是伤的年轻人正在哭,“师娘把师父砍死了,然后师娘追着要砍我的时候,从楼上跌下来,摔死了……”
展昭皱眉,走上前,“小叶。”
“展大哥……哇……师娘叫厉鬼附体了,好可怕。”
那个叫小叶的孩子看到展昭之后就放声大哭,公孙给他处理伤口。
小叶全名叶全,是汪临春的徒弟,一直跟夫妻俩一起住。展昭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汪临春夫妇没子嗣,附近开米行的叶家就过继了个儿子给他们,也当个学徒学手艺,日后继承这木楼,一家人一直相处很好。
展昭在外面安慰小叶,白玉堂和赵普好奇地走进了那间小楼。就见楼梯下边,躺着一个摔断了脖子的女人,她双目暴突十分凶恶,衣衫凌乱胸前和手上包括脸上都是溅上去的血迹,手边一把血淋淋的刀,样子扭曲狰狞。
白玉堂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位知府家的原配夫人,似乎也是这种表情,厉鬼一样。
赵普皱眉,“嚯,又疯了一个啊。”
白玉堂看了看周围,问赵普,“觉不觉得有些诡异?”
赵普点了点头,也看周围,“这地方怎么摆成这样?好人住久了都要发疯。”
这时,展昭也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被什么东西晃得一闪身。
再看周围……就见整个宽敞的大厅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梳妆柜,梳妆柜上都安着镜子,有铜镜也有琉璃镜。
只是这黑灯瞎火的,镜面反着月光,有些白,然后各个镜子上都照出了众人的身影,有些扭曲,也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