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驸马,也难保不会被人诟害,落个不好的下场。
大唐建国百年来,死在天子手中的驸马,已经太多,房遗爱是一个,薛绍也是一个,天家的公主死了丈夫,可以再嫁,不多他李益一个,也不少他李益一个。
做与不做,皆是险,李益皱紧眉心,将手书移近烛台,点燃烧毁。
事到如今,也该好好为自己想一想了。
李益自劝了一句,侧头瞧了一眼案头放的官帽,忽地舒了一口气,“这驸马可做不得,这公主可也走不得,只好如此了。”
似是想好了后面如何做,李益当即推开书房门,吩咐道:“来人,备马。”
“诺!”小厮们闻声点头,匆匆地下去准备马匹。
李益的目光扫过院中的侍卫,“你们几个,随本官去迎接华阳公主。”
“诺!”
侍卫们闻声抱拳,猜不透李益究竟在想什么?
李益带兵疾驰出商州城,在华阳公主必经的官道边早早地扎下营帐,若是定王算得不错,这两日,华阳公主的车马定会出现。
李益在帐中皱眉想了想,又唤进了侍卫,“商州哪一位大夫医术可靠的?”
“这……城南有一个许郎中,城西也有一个梁郎中……”侍卫如实禀报。
李益点头,忽地冷冷下令,“你回去,带兵把这两位郎中的家眷都请到刺史府来,待本官将公主殿下接回商州,自会约见这两位郎中。”
侍卫愕了一下,“大人,这样……”
“怎的?”李益不悦反问一句,“本官行事,还要跟你解释不成?”
“末将不敢!”侍卫知趣地拱手一拜,连忙退出了营帐。
李益在帐中长叹一声,不做驸马,只要他不亲近公主便好,但要留住公主在商州,就要用些药物,让公主染病留在商州静养。
这样的理由,即便是天子也不忍心下旨催促公主继续前行。
与此同时,护送华阳公主的车马在距此地百里的驿站歇息,算算日子,只需在商州小憩一日,后天必定到达长安。
卢沉在房中静静地坐了良久,越是接近长安,他的心越是慌乱,天子令他举家回迁长安,意味着就是让他暗助云晚箫完成长安剿奸之局。
可是,若是此局落败,定王李侗也好,鱼朝恩也好,岂会放过他一家老小?
“咚咚。”
房门被敲响,卢沉再叹了一声,问道:“谁?”
“爹,是我。”
声音微哑,却有说不出的韵味,这敲门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卢沉的独女,卢锦绣。
卢沉舒开眉心,打开了房门,笑问道:“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卢锦绣淡淡笑着,走入房间,将房门掩好,“爹有心事,孩儿也有心事,定是睡不着的。”
卢沉涩然笑道:“到了长安,只怕更是睡不着。”
“怎么会呢?”卢锦绣摇摇头,“爹,公主殿下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公主,咱们只要伺候好了公主,又怎会睡不好呢?”
卢沉不好告诉她如今全家的处境,只能随意地笑了笑,“也是,是爹爹想多了,对了,方才你说,你也有心事?”
卢锦绣点点头,脸上忽地染了一层红晕,“爹,过几日便是七夕了,我想在商州过了乞巧节,再去长安。”
“去长安过,不也一样么?”卢沉蹙眉,若是在商州耽搁久了,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他可是担不起的。
“不一样!”卢锦绣重重点头,过来挽住了卢沉的手,撒娇道,“爹,公主殿下本就身子弱,这一路上也染了好几次风寒,我们在商州多留三日,让公主殿下好好休养几日,也总是好的,不是么?”
卢沉本来想反驳,可是听到女儿说的理由,这多留三日,也是好事,若是能找个理由让家眷留在商州,总好过举家困在长安得好。
想到这里,卢沉不禁笑道:“好,绣儿你说得不错,咱们就在商州留三日,也让公主好好休养几日。”
“嗯!”卢锦绣激动地点点头,“爹,那孩儿就先回去歇息了。”
“好。”卢沉宠溺地一笑,目送女儿离了房,这半生才有这个独女,若是可以让她置身事外,即便是他日身陷危地,卢沉也算是无忧无憾了。
卢锦绣笑嘻嘻地关上了门,抬眼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禁痴痴地念了一句,“几处吹笳明月夜,何人倚剑白云天。李君虞,你能写出这样的好诗,定也是个不错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妹纸登场了!哈哈哈,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