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过洁洁,小朋友熟睡着,比之离开时圆呼呼的脸显得清瘦了些,章瑾心疼得不行。
韩素解释说:“这两天有些闹腾,胃口不好。”
“电话里你也不提。”章瑾抱怨。
韩素找到话题,埋怨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那鬼自尊我们用得着这么辛苦吗。章瑾,你嫁给他们家,孩子都生了,他们理应把你捧在手心疼着护着。就算不这样,那洁洁的爷爷奶奶也该带带孙女,最不济也得出生活费吧。”
每次提这事儿,章瑾深感无力,她很害怕单独相处,只要涉及这话题,哪怕旧话重提也能说上个把小时。章瑾目光温柔地停在女儿的面颊上,抬起手想揉揉她的脸,眼看就要揉上了,却缩回手起身走进洗手间洗了一把手,再用消毒纸巾擦干才坐回去,碰了碰她的脸。章洁洁似乎不满睡觉被人触扰,微微地撅了撅嘴。
“你的脚怎么了。”韩素注意到她走路不利索,微微地皱眉,忍不住埋怨:“跟你说多少次,你个子都这么高了,别总穿那么高的鞋。”
“嗯。”望着熟睡的女儿,章瑾空惶的心渐然饱满。她很庆幸生下洁洁,是她人生中最灰暗时救她于堕毁之中的天使,搭救她于少年沉沦的一份情感。
“你敷衍我没关系,你不能敷衍自己。小瑾,你不是一个人,你得为洁洁考虑得为这个家考虑,你得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庭。”韩素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章瑾轻轻一叹,想起进医院那一幕。以为他不会注意她扭伤的脚,只因无论何时,她于他都不过一抹透明的存在,他是她跨越不了的鸿沟。她心系洁洁也无暇关心自己,更遑论费心思照顾。他带她去走后门,出乎她的意料。她又何尝没考虑,只是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得到,总得讲究一个缘字。她和宋迟没缘吗,谈了三个月的恋爱,求婚结婚,看起来水到渠成,到头来不过她一厢情愿。
在他离去那个夜晚,她枯坐在他们的婚房里,想着她若死了,他会不会难过。幸而那也个念头也只一闪而过,若是由着它疯狂滋生,就不会有现在的她。庆幸之后,心尖怅然划过。
韩素看了看她,又回头看看章洁洁幽幽一叹:“孩子,爱情也是讲究时运的,谁家的感情最后不是败给了油盐酱醋。你以为我和你爸一开始就是如你所见到的互相伤害吗,我们也有过美好,也缠绵如斯。结果呢,该出轨时毫不犹豫。”
章瑾很佩服韩素这一点,涵养太好。她问:“有意义吗。”
“谁知道呢,或许没意义吧,若不然最后怎么各奔东西。”
章瑾也挺惧谈论这个话题,沉重的压着她,生生的隔断了阳光与晨露。
宋迟无声无息进来,韩素眼尖,见他回来手里还拎着药袋,以为他昨晚没休息好,她也没休息好,忙了大半夜,好在洁洁没事儿。她是要通知章瑾的,被宋迟拦下,他说:“这三更半夜,还是别打扰她,让她睡个好觉,反正洁洁也没什么事儿,明天说也不迟。”
韩素也知道她辛苦,也就没通知章瑾。她也知道自己说多了章瑾会烦,现实又容不得她不说。
“妈,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宋迟把药递给章瑾,走到床边看洁洁。昨晚回来的航班上,吃的东西全吐了,更是吓得韩素腿软。他还算镇定,抱着女儿,低声哄她。一下飞机就直奔总部医院,院子亲自问诊,结论轻微的中暑症状。
直到把女儿安顿好,院子再三确定无碍,镇定的他这才觉得头晕脑胀,虚脱了般。无论头怎么个疼发,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沉沉沦落地想着,这么一个小布点,就这么半天功夫就把他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一年多,她如何撑过来。也怪不得母亲会在电话里臭骂指责说‘你若能把对宋暖暖三分之一的爱分给洁洁,也不至于我和你爸没脸去求得小瑾的原谅’,宋迟想,她定恨自己入骨。
宋迟得庆幸,再遇,他看到的不是自暴自弃的章瑾,在她身上,不屈不挠的阳光强烈地把她暖暖的裹紧。
得了女婿的话,韩素打呵欠,也不推诿:“那行,我先去睡一觉,头疼的不行。”
“司机在楼下。”宋迟说。
“那怎么好意思。”韩素看看自己女儿,她一脸漠然,对他们的谈话漠不关心。心经不住一沉,不知该怨自己教育失败还是骂她油盐不进。女婿在,她不便多说。
韩素一走,房间瞬息便被诡异的沉默笼罩。章瑾看了宋迟一眼,又走去看看洁洁,她睡得比任何时候都香甜,心中也不知被什么剜了一下,既疼又涩。
宋迟递给她一杯温水。不知怎地,章瑾就是不想理他,看着他如此这般,心底的气更甚,看他哪都碍眼。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把拉起她的手把水杯让与她。章瑾有意气他,装傻着不动。最后,宋迟忍无可忍:“当妈的人了闹起来果真不一般。”
章瑾想讽刺他两句,当不当妈她也只有一个女儿,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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