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不如死去算了。
流了半晚的泪,换得一个决定,值。
“宋迟,我放过你,我们,结束。”
哐当一声,碗摔倒地毯上。
这一声,同样扎到了她心底。
原来,结束并不难,只是不甘心,只想着自己那么爱他,他怎么就不爱自己。现在忽然明白,爱恨果然一念之间。
可惜,上天忘了把秤杆往爱一方便宜,他对她便是无尽的恨。
也好,她也恨他,如此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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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晚,今天一天头疼得厉害。林霄还带来坏消息,漳州工程再遇波折。林霄郁闷,“章姐你说为什么啊,这几次三番反复无常,特么的故意来消遣我们玩儿吧。”
章瑾同样郁闷,揉着眉催他,“你做一份报价表给我看看。”
“开标时有比我们报价低呢。章姐,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整我们啊。我还听来一个不靠谱的消息,费总要调离我们市。”
“有这回事?”章瑾也很惊讶。
“昨晚我和我姐夫吃饭,他提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先忙,你把标书做好,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这个想办法,他们都心知肚明。林霄点了点头,又瞧了她一眼,“章姐,昨晚又应酬了?”
“怎么了。”章瑾诧异。
林霄指指脸,“头痛吗,我那儿有药。”
“谢了,以后你可以考虑开药店,我会是第一个回头客。”
林霄挠挠头,嘿嘿地笑了笑,“回头客还不如雇你来做老板娘比较划算。”
章瑾:“……”
中午,关东打她电话,关切地问:“我听说那边人员有变动,那个费总他不负责这一块了对吗。”
章瑾愣了一下,关东的消息也太快了吧,虽然知道他有同学在那边。章瑾正琢磨着怎么回答他,昨晚和宋迟吵过一架后,她听担心宋迟会伺机报复。
“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关东着急。
如果纯粹的朋友关系,章瑾会很感动于他的关心,问题是他对她不是纯洁的友谊。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正式表白,也没说喜欢她。他说的如果把他全部身家都交给她,这句话比说我爱你更有诱惑力。如果她主动说,哎,关东我们还是回到纯洁的朋友关系上吧,如果关东过去种种只是玩笑,那也没什么,如果他借势坦白,她除了说抱歉,也害怕失去他这个朋友。
“别担心,我这边不会因为他走了或者在任产生什么影响,我应付得来。”
关东默了默,似在斟酌怎么安慰。章瑾淡淡一笑,“你忙你的去吧,这人事一变动,也够我忙好一阵子了。”
挂了电话,竟然接到章瑜的电话。她和章瑜通过的电话屈指可数,有三次是她主动打过去,为了他父亲那笔糊涂账。以她的性子,是决计不会理的,最好再无瓜葛,但为了韩素,为了那个表明和睦的家,哪怕只是一个假象她也想维持,所以才会放柔姿态去探望疾病缠身的那个女人。
章瑜唯一打她的一次电话,是她新婚后第三天,从机场打来,并说了一个很潸然泪下的煽情故事。倘若她不是故事女主角,章瑾想,她会很同情章瑜,可惜他们注定站在对立面上。
今天,章瑜主动打她手机,章瑾又怎能不好奇。她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坐得更舒服,才问:“我亲爱的姐姐,有什么指教吗。”
“小瑾,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听。”
“宋迟对你有内疚,你何必用内疚来挟持他呢。小瑾,如果你爱过你就会懂得,爱情是成全而不是占有。”
章瑾只觉自己听了天大的笑话,章瑜竟然理直气壮地说爱情是成全。她真不想生气,压抑着薄怒,嗓音竟有些抖,“是吗,那章小姐,既然你深有感触和领悟何不成全了我。”
“他爱的人是我。”
章瑾叱一声笑了出来,“章瑜,拜托换个新说辞。这年头谁不是先奔着利益而去,如果宋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你会死心塌地爱他吗。如果我和你没任何关系,他会跟我结婚吗。”
看似几句轻描淡写,之于章瑜都是笔笔血泪。她现在唯一能凭借的手段,也只是他们多年的感情,她相信宋迟对她有感情。
“章瑜,我知道你才是东信的法人,你想和我在职场上一较高下,真没那个必要,我以前的梦想很简单,做一个能果脯的公务员,嫁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公,闲闲散散的过日子。”
章瑜打断她,“我知道你能力强,嘲笑我很好玩吗。”
章瑾不意外,章瑜从来都质疑她。说这话并不是为了说服她,而是脑子抽了感叹一下而已。她对章瑜母女所遭遇赋予过同情,也随着她的爱情一起远去。阳光从斜面折射进来,反射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
“章瑾,你不就仗着你生了洁洁,仗着叔叔阿姨偏袒你,仗着你有个好妈妈,宋迟才不跟你离婚吗。你去问问,谁不知道你是被他放弃的那个人。”
那是章瑾心上的一道伤,她想,除非她失去记忆,这个阴影怕是要跟随她一辈子了。
“事实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怎样不是?章瑜,我们中国历经几千年的史学文化,子承父业已千锤百炼巩固了人心,我以为社会进步到今天,这种思想会逐步淡出历史,我好像错了。”
“如果不是你妈妈,我妈妈怎么会被抛弃。”章瑜激动。
“即便如此,你该恨的人是她丈夫而不是她,她有权利不假,如果不是他首肯,还有人逼他不成?现在,他们已因你们离婚了,你该解气了吧。章瑜,见好就收。”
“你没经历那种痛苦,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章瑾,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人,家境优裕,自以为高人一等,对着所有不如自己的都傲慢无礼,自以为是……”
“算我多嘴,说吧,今天你找我不仅仅为了某个人吧。”
“当然,我劝你最好放弃漳州的工程,因为只要我想做,你没任何胜算。”
章瑾轻轻一笑,已经确定工程反复的祸端,笑说:“原来你上头有人。”
“章瑾,别以为宋迟会帮你。”
“你不让,我还偏偏就找他帮忙。”章瑾回想以前的那个她遇到这种情况作何反应,也许会急着证明自己的重要性,也许会惊慌失措。
章瑜怒骂:“章瑾,你不要脸。”
身后传来:“偏要找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