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自如,太让人诧异。
辛夷道听途说,有一种功夫能让人迸发潜能,但是一段时间后会自损身体,柳元景现在很可能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要是强撑着,转眼便倒下,她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无妨,你且离开,我们分头走,一定要将东西放好,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
柳元景再次交待后,转身离开。
女子多心软,再这样你来我往的嘱托下去,两人行迹一起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目送着柳元景离开后,辛夷将玉玦还有书册收好,转身走向下山路。
她看着外衫上溅的血迹,思量之后,将它脱掉。
为了避免后人发现,她特地寻了一处树洞,将揉成一团的衣服塞了进去,另外拿石头堵了洞口。
弄好这一切后,辛夷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山下走。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等到尘埃落定后,她才发现自己脚软了。
看来恐惧也会延迟,在柳元景面前能够侃侃而谈,一盏茶功夫不到就怂了。
现在辛夷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
即使扔掉了弄脏的衣服,她还是觉得自己周身全是血腥味儿。
亲眼看着死了五个人的冲击,短时间内是不会消除了。
“小姐,小姐。”
莽莽山林中,青松六神无主,边跑边喊,嗓子喑哑。
他自醒来后,发现辛夷不在身旁,三魂六魄吓走了一半。
凤鸣山草木繁盛,深山荒林,若是有贼人趁机将小姐掳走,他有何面目再见师父师娘。
一想到辛夷可能有危险,青松睁开眼直了身子,就朝山上走,一路喊着。
哪怕是惊动了贼人,一起被绑了,或者被害去性命,青松也是不惧的。
辛夷正在后怕中,乍听到青松的声音,犹如久旱逢甘霖,扬声应道:“我在这里,青松,我再这里。”
熟悉的女子呼声传来,青松抬头四下张望,终于在草木丛中,看到只着素衣的辛夷。
他心情激荡,一时涕泪横流,连滚带爬的朝着辛夷方向跑去。
主仆二人分别不到一个时辰,再相见恍如隔世,各自百感交集,无法用言语形容。
青松情急之下,忘了尊卑,扶着辛夷的手臂急切问到:“小姐,您怎么样了,身体如何,怪我太疏忽没有保护好小姐。”
“不要担心,只是受了些惊吓。”
辛夷看着青松泪痕满布的脸庞,心中感动,收起了惶然之态,反过来安慰他。
青松细看了一回,但见小姐虽然丢了外套,脸上稍有污痕。但是中衣整齐,不像遭了辱没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了心。
想着小姐才刚刚十岁,若是遭了贼人玷污,他百死难辞。
青松擦干了眼泪,细细盘问了一番,又对辛夷百般安慰,生怕她受了委屈。
辛夷虽信得过青松,但柳元景之事不便多说。她只捡了无关紧要的事儿敷衍,随意编了个理由圆了过去。
青松身为下人,主子不愿多说,他也断断没有强求的道理。
三言两语,这一出骇得他肝胆俱裂的事儿,算是掀了过去。
辛夷倒没掩饰受惊的样子,只说疲累,今日不再往山神庙中去,要与青松一同下山。
她才走两步,肩上忽然一沉,她侧脸一瞧,青松解了身上直缀为她披上。
“小姐,山中风大,您且忍耐,暂时披着我的外衣。等下了山,我再寻村户,为了借来衣裳。”
难得他心细如发,辛夷将胳膊绕了过去,道谢后继续前行。
两人相携离去,且不知柳元景离了辛夷后没对久,寻了处高地,背靠着大树咬牙将身上血衣脱去,又用清水戒了面。
简单清理好,他循着来时路,远远的追着辛夷往山下走。
待辛夷碰到青松时,他悄悄匿了行迹,等他们再次启程后才,才跟了上去。
辛夷口中的路痴,柳元景头一次听说,但细细考量,他出门的确难记路。
这深山茂林之中,无人可问,他只有默默跟在两人身后,这才能下山。
之前执意要和辛夷告别,为的不过是让她尽早离开。
两人离得越远,对辛夷来说就越有利。
等跟至十里坡,柳元景识得路,便住了脚,任由两人离开。
他低头看着自己扎着白色娟帕的肩胛,心中踌躇,这伤势如何能掩饰下去。
但是为了探究面具人的目地,他必须再次回到营地,以做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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