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一动不动,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就像一潭死水。
刘辩很尴尬,卢植当着他的面指责贾诩没有经验,异想天开,其实就是说他用人不明。
“文和……”
“陛下!”贾诩躬了躬身:“陛下,卢尚书没有说错,戒急用忍,缓缓图之,的确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袁家能给陛下缓缓图之的时间吗?”
刘辩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先帝戒急用忍,英年早逝;大将军戒急用忍,死于非命;如今兵权尽落袁家之手,袁家兄弟在宫中大杀四方,火烧皇宫,陛下出宫巡河,下一步,他们会不会杀上大殿,把陛下逐出洛阳?”
刘辩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卢植说得没错,贾诩说得同样有道理。就算他想戒急用忍,袁家又怎么可能给他机会?相比之下,卢植的意见未免有些迂阔了。于今之计,最急迫的是保证生命安全,不建立一支能和袁家抗衡的武力,连小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缓缓图之。
不是他不想忍,不是他不肯忍,实在是不能忍。再往后退一步,很可能就是万丈深渊,到了那时候,他只有到地狱里去忍了。
“文和,世家步步紧逼,朕不能不奋起反击。”刘辩斟字酌句的说道:“现在看来,恐怕不仅是给士卒们授田有阻力,董公的太尉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明日朝会,估计会有一场争论。文和,你去见见董公,让他耐心一点,给朕一点时间。”
贾诩心领神会,躬身领命。
……
袁府,丁原屏气息声,静静的坐在堂上,悄悄的挪了一下已经麻木的膝盖。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还没有见到袁隗。
明日大朝,百官见驾,他就要被任命为执金吾。在此之前,他亲自赶到袁府来,求见袁隗,就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献出自己的忠心。
丁原是长沙益阳人。他没什么儒学背景,是由吏道走上仕途。这条路不是入仕正途,所以他做得再好也没用。为官数十年,他依然是一个不起眼的武猛校尉。
袁隗能让他一步踏入九卿的行列,他当然要对袁隗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别说多等一会儿,就是让他跪烂了膝盖,他也在所不惜。
这时,堂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未见人,行闻声。“建阳,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话音中,袁隗挺直庄严的身影出现在堂口。他满面笑容,眼中带着一丝真诚的歉意,刹那间将丁原心底的那丝不快化为乌有。
丁原舞动大袖,大礼参拜:“长沙丁原,拜见袁公。袁公日理万机,拨冗接见,丁原感激不尽。”
“哈哈哈……”袁隗大笑,赶上两步,扶起丁原:“建阳,你太客气了。马上你就要位列九卿,国家重臣,这样的大礼,我怎么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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