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很快找到油灯和蜡烛,点燃了灯烛。
这一处应该是接待客人的客厅,所以比宽敞,虽然不高,但是青砖绿瓦,雕梁画柱的,无疑真是曾经的有钱人家住宅。而且,精致的茶具和壁上的挂画,显示着,它的主人,还应该是个比较有品味的雅士。
一个汉子挥着袖子将一张椅子扫抹去厚厚的灰尘,请马琬儿落座。
马婉儿轻轻道:“阿东,你看看去,是不是真的没有人了,毕竟,我们打扰别人,跟人家说说,才是理儿。”
一个额头左边有一个小孩子拳头般大小的伤疤的汉子,他的全名叫吴晓东,还在马婉儿云英未嫁时,阿东还是年轻小伙子的时候,就已经跟在她的身边。他额头的伤疤,正是那个时候,马婉儿被家乡几个地痞流氓调戏的时候,他挺身而出,保护马婉儿,结果遭到一顿暴打,甚至被一把铁锤子砸在额头,当时鲜血迸溅,吓坏了地痞流氓,以为要出人命了,才一哄而散。
打从那个时候开始,阿东,成为了马婉儿最为信任的贴身保镖。
阿东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他只是认定坚决的执行马婉儿的指令,绝没有多问为什么。或许,在他的人生字典里面,早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定位:下人么,你的职责,是多做,而绝不是多说。
阿东依然默默的转身走出客堂,往其他几进房子走了过去。
马婉儿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雨。
雨,越来越大了。
沉默之中,时间,通常让人感到分外的难过。
“咦?”有忍不住奇怪的道,“阿东好像去了好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看着雨的马婉儿正有些失神,听了这话,也不由一愣,是啊,有半个时辰了吧,就算是爬也该爬了一圈了。她抬起头来,其中两个汉子道:“你们也去瞧瞧。”
“是,夫人。”
又去了顿饭功夫之后,居然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反馈声息。
这个时候,是人都知道了,有事儿发生了!
一种诡异的气氛,好像悄悄在屋堂里面渐渐的弥漫。
大伙都是刀口子爬出来的铁汉子,巨大的诡异压力不仅仅没有砸垮他们,反而更加挑起了他们的高昂斗志,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投入一场热血沸腾的战斗之中。
最后决定,十五个护卫之中,留下五名保护夫人,另外十人分两小队左右行动。
留下的五人,他们都是马婉儿非常信任的人,因为,他们的父辈,打年轻的时代就已经跟着马婉儿的父亲打拼了,现在都在马家族的集团里面担任着高层干部,掌管着或大或小的实权了。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逐渐的远去,乃至彻底的消失,客堂一下子静谧了下来了。
忽然,马婉儿感到一种诡秘的危机慢慢的靠近。
她眼睛迅速的环扫了一圈,才猛的发现,危机不是来自哪里渺茫的虚空,而是面前这几个汉子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此时,皆是露出一丝森然的冰冷,而且,五双冰冷的眼睛,专心一致的看着她。她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宛如一只小羊羔,落在饥饿的狼虎的爪子下面。
马婉儿究竟出身豪门,自然有一种深厚的休养和傲气,她并不显得慌乱,而是更多的疑惑:“为什么?”
一个汉子缓缓站了起来,道:“夫人,南宫老爷子要我们如此做,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马婉儿淡淡道:“你们都是我的娘家人,就如此轻易的背叛了我么?”
一个汉子轻轻一叹:“夫人,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原本应该永远的忠诚于你才对的是吧?可是,夫人,让我告诉你,这个世上,除了利益之外,没有任何永远的东西。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当筹码超越了忠诚,所谓的忠诚,便将会被背叛掐死。”
马婉儿想笑,却笑不出来,眼角闪动一丝泪光,声音有些轻微颤抖,却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而是对于残酷的现实触觉到了深深的凄凉:“很好,很好,我待你们如同自己的兄长,十多年来的感情,居然不敌南宫玄的破铜烂铁之下的收购,你们如此待我,很好很好......”
“对不起了,夫人。”
“废话忒多的,如果吴晓东搞不掂他们,让他们回来了,我们就不轻松了。”
“对。”
马婉儿又是一惊,难以置信的挥手道:“等等,你们说,阿东也背叛了我?”
一个汉子哈哈笑了:“阿东?叫的蛮亲热的嘛,夫人,阿东跟你那么亲近,你们有没有发生一些不得不说的事儿啊?”
“闭嘴!”马婉儿生气了,其实,这一刹那,她的心很痛很痛。
世上,最难以让人接受的,当然是被最信任的的人出卖与背叛。尤其,让马婉儿难过的是,原来,忠诚,在适当的时候,在足够的利益筹码面前,真的会被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