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死亡战斗,岂不是白白浪费资源吗?
墨子节淡淡道:“我如果不如此做,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大家,这就是一个骗局?那么,这一场血拼,还能够打成吗?”
为一些石头拼命?自然没有任何人如此犯傻。
墨子节接着道:“如果打不成,南宫世家的精英,能够完全消灭吗?”
不能!
没有利益的战斗,永远下不了狠手的!
这些,齐灵山都明白,也许,唯一不明白的是:“墨长老,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墨家不惜如此损耗,从中,可以获取到什么样的利益呢?”
墨子节轻轻道:“三少答应了,送一份大礼给墨家,这份大礼,就是南宫世家消失,墨家顶上去。”
齐灵山眼里厉芒一闪,然后很快黯然了,轻轻叹息道:“果然,南宫玄说的不错,三少下的一盘好狠的棋,我们都是他手上的棋子。”
声音一顿,然后盯住墨子节道:“好吧,墨长老,让我们来结束最后一战吧。”
墨子节苦笑道:“你看,我们的样子,你确认我们是还可以继续动手吗?”
两人默默的深深的对视了一眼,忽然同时仰天大笑。
他们大笑的同时,都放开了捂着腹部的手,汩汩的血液,便再无任何阻拦地奔涌而出。
笑声之中,齐灵山忽然愤怒的叫道:“三少为什么要选墨家?我不服我不......”
应该还有一个“服”字没有说出来,便气断魂消,一头栽倒。
听着齐灵山最后的话语,墨子节的眼神也露出一丝儿的迷惑,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不知道。何况,即使是,他知道,也没有回答的时间,随着齐灵山倒下,他也气绝身亡了。
静悄悄的院子,出现了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一位绿裙年轻女子慢慢的走着。
淡淡的灯光之下,可以看见是一张娇艳似火的脸,这好像跟她偏于柔顺的衣着不那么搭配,而事实上,你却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不协调的感觉,仿佛,就算她穿着世上最粗糙的布衣,也一样可以完全诠释她身姿的美感,正印证了古人那句话:浓妆淡抹总相宜。
绿裙女人在凉亭下面站了一会儿,霍然身子一晃,如似一缕青烟,快似鬼魅,眨眼间便掠过了一圈,所过之处,油灯,火把,漫空飘飞,很快,燃起了熊熊烈火。
很快,整个南宫府邸都吞没在熊熊烈火当中。
站在火光之外,绿裙女人痴痴的看着逐渐消失的南宫府邸,如同一弦清流的美目闪现着一丝深深的寒意,轻轻低喃:“梦中游,你杀我夫君,他咎由自取,我可以原谅,但是,你如此残忍的倾覆整个南宫世家,我方如诗若不报此仇,岂有何颜面再以南宫世家人居之?!”
蓦然,足尖一点,身影如似一缕轻烟在夜空之中,微微一闪,便飘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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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次!”
梦中游同学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摸了抹鼻子,喃喃道:“不会是谁在诅咒我吧?”
欧阳深点点头道:“这个倒是难说,毕竟,三少你得罪的人那么多,总有那么几个在打不过你,又闹不过你的情况之下,唯有过过嘴瘾也是有的。”
上官三妹道:“深哥,你就别瞎捣乱了,我们都是江湖儿女,迷信那一套,对于我们是完全免疫的。”
欧阳深摇头,道:“三妹,你弄宁了我的意思啦,我只是在提醒三少,还有什么潜在的人需要怎么样的处理而已。”
梦同学点点头,也同意了欧阳深的细心,问道:“譬如呢?”
欧阳深道:“南宫玄有五子,南宫亮居末。也就是说,南宫亮虽然死了,但是,他还有四个哥哥,老大南宫煌,老二南宫洛,老三南宫道,老四南宫图。”
梦同学道:“南宫煌和南宫洛据在京都任官,南宫道远去扶桑,据说依附在刚柔流门下,数日之前,追杀我的几位扶桑忍者,便是通过他的介绍过来中土的;至于南宫图,在北方经营商业操作。对吧?”
欧阳深忍不住称赞道:“看来,三少来江浙之前,做足了功课了啊。”
上官三妹白了他一眼,如此白痴的事情,居然轻易的出卖了珍贵的点赞,都不知道点赞对于一些家道贫穷的孩子来说,点赞由来是那么的稀罕,他们不是名门大户家里的公子或格格说句屁都不值的话就被点赞砸的昏头转向,贫苦人家的孩子,就算你说的道理非常有理,别人也视若无睹的。上官三妹在感慨的时候,只能够无语的摇摇头。
有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
梦家三少如果对江浙一无所知,两眼一抹黑的来,那就不是来找人,而是来给自己找麻烦了。
曲终,总是,要人散的。
大家都站了起来,没有更多道别的话,所有的话语,尽在离别的一个深深的凝视之中。
最后的最后,还是墨虎忍不住问出一句已经在他心窝憋了好久好久的话:“三少,你缘于何故,会在墨家、齐家、沈家、胡家、曹家里面选择了我们墨家呢?”
众人的脚步都顿住了,显然,这个问题几乎纠结着所有的人的小心肝。
梦同学伸出手在他的膊头轻轻拍了拍,然后,笑了笑道:“如果,我说,在其他大家族的年轻一辈当中,因为你的颜值最高,你会不会相信?”
墨虎楞了楞,讪讪道:“三少,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梦同学轻轻叹息道:“哎,这个社会,是看颜值的社会,你也就认命了吧。”
众人鸡皮儿掉了满地,纷纷抢步上马,一副恨不得立刻远离梦同学的样子。
墨虎也争先恐后的样子,好像害怕梦同学真的从那个什么什么泰国改变了取向回来,被他抓去充当小白鼠般试验品验证他的手术是否成功,那个时候,哭都没地儿去了。
端木白坐在马鞍之上,没有立刻走,而是沉声道:“三少,大嫂她马家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
梦同学点点头,道:“好。”
端木白墨虎他们走了之后,杜六儒也起身告辞了,他的意思是给梦同学支使一个镖师驾驶马车,送梦同学和他的两个美人儿回梦家的,但最终,梦同学不许了。
说的也是,几日之前,“飞云镖局”遭遇劫镖,伤亡惨重,活着的几个兄弟,还躺着呢,哪能让人家负伤劳累呢?
梦同学只好自己做车把式了。沿路上,他的心里,始终纠结着一丝隐隐的不安,好像哪个非常重要的环节给遗漏了。
什么漏点呢?
车厢里面忽然传出马婉儿的声音:“咦,这里不是妙玉师太居住的明月庵么?”
某梦同学抬头,果真,不知不觉的,居然到了一片竹林之中,竹林深处,正是明月庵。
一缕清风拂过脸庞,梦同学的脑海猛地灵光一闪,终于,让他想起是遗漏了什么了。他回头问马婉儿:“婉儿,南宫亮有没有妻子?”
里面的马婉儿似乎一下子错愕,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梦同学为什么会想起南宫亮的妻子,莫非,他泡了南宫亮的老娘还于心不甘,还要把他的妻子也泡了?这个样子,好像不好吧?
“婉儿?”
马婉儿轻轻道:“有是有,不过,那个女孩很冷漠的,连我这个做婆婆的都从来不买账。”
梦同学非常惊讶,在这个时代,做婆婆的不仅辈分高了,而且,非常具备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威。年轻的时候,她们因为在作小媳妇的时候受到婆婆的严厉甚至是苛刻的对待,当角色替代之后,她们便将年轻时候所遭遇的灾难变本加厉的灌注在年轻的小媳妇身上,于是,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便薪火相传代代不绝。
可是,南宫亮的妻子,居然能够无视这一套被极为尊重的文化传统,只能够说明了一个问题:她有无视的资格!
梦同学不由陷入沉思:“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马婉儿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她叫方如诗,是京城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她是眼神非常的冷,看着人的时候,好像如同看着死人的冰冷,所以,我一向不喜欢看见她,估计,她也不愿意看见我。”
“奇怪的是,就是南宫玄老头子都不敢对她有任何异议。嗯,很奇怪的一个人。”
梦同学忽然向着明月庵扬声道:“师太,为我看一下人,我去去就来。”
手掌在鞍上轻轻一按,身形飞起,破空而去。
明月庵的门处,淡黄的灯光下面,慢慢是转出了一条灰色的窈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