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同学看着白衣女人的时候,她也抬起了头,长长的秀发估计因为激烈的战斗而断去了束缚,宛如一蓬茂密的柳叶,迎风飘舞。她的脸很白,恩,是失去一丝儿血色的苍白,浅涂口红的唇角缓缓溢出一道血丝,然后缓缓的滑落。
一个受伤的美人。对于一个受伤的美女,男人一般都会忍不住爱心泛滥的。但是,梦同学居然铁石心肠,不仅没有上前去安慰一番,甚至,连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梦同学完全同意,自己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但是,他绝不泛滥。爱心,她的前提,是建立在对方的实实在在需求上的,而绝不是将自己的爱心被类似碰瓷或讹诈那等群体作以欺骗的利用资源。
爱心,恰似那一江灌溉作物滋养人类的水,适度的爱,是让人类健康繁衍延承文明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基数;倘若,爱心泛滥,便如同江河蓄水患洪,旦夕破堤倾泻,那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按常理,梦同学如此漠视一个受伤的美女,他得到的,应该是美女的不满或鄙视才对的,而事实不然。
事实上,白衣女子脸上不仅没有一丝儿的鄙夷表情,居然还流露出一丝儿惊讶和佩服,好看的唇儿开启,吐出一串美好的声音:“三少君,您果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啊,明明知道我已经深受重伤,却还是清醒的保持着冷静,没有好像其他人一样行那趁火打劫或落井下石之事,当真让我佩服万分。”
梦同学叹气道:“因为,至少,我对于目前的生活现状并没有感到不满,从而找死。”
白衣女子咯咯笑了,笑声中,喷出了一口血,奇的是,喷血过后,她原是苍白的脸,似乎没有那么苍白了,虽然暗黑的夜无法确定她脸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但是,梦同学却可以推测,那是她把脏腑中受伤的瘀血逼之出来了,气血顺畅了,脸上缓慢的恢复着原来的神彩。
果然,白衣女子的气血顺畅了,话儿的语调也较刚才有力气了,她依然微微笑着,稍微弯着的嘴角看似有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只是,她的声音弥漫着一些让人脊梁发寒的冷意:“三少君,我知道你非常厉害,即便是我在完全正常状态之下,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是,如若你刚才打算对我有机可趁的话,我敢保证,我绝对有七十一种法子让你陪我一起死。你相信么?”
梦同学点点头,道:“我相信。”
他怎么可以不信呢,他乃来自新世纪的人,却是很清楚的,这个世上,有那么一种充满矛盾体的动物,她们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狠心似铁,她们的名字叫做女人。
梦同学不希望在这个问题纠结了,他移动眼睛,在废墟中寻觅,暗忖,以白衣女子的高绝身手,居然还被伤着了,应该是什么人呢?
白衣女子道:“三少君不必再找了,他想必以为你是我的帮手,匆匆全力一击之后,匿身退去了。”
她轻轻一叹,道:“说来,还是三少君救了我,要不然,估计,我的性命已不在了。”
梦同学微微皱眉,道:“京城居然还有如此高手?我怎么会不知道的。”
白衣女子苦笑一下,道:“中原大地果是传说中的卧虎藏龙,随随便便来一人,就差点让我埋骨荒野了。”
梦同学拍了拍坐骑,道:“上来吧,这里风寒雪冷的,不是说话的地儿。”
白衣女子也没有矜持,轻轻一飘,人儿便如轻蝶落在梦同学的身后位置。
梦同学策动缰绳,转移了一个方向,双腿一夹,纵马而行。
马儿的速度并不很快,甚至可以说是很慢。
一路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他们就是两个吃饱撑着的无聊高人雅士,非要在风雪之中寻找一番诗词画意一般。夜,是漫长的。
但是,这种漫长也是相对而言的,设若你身边陪伴着一个绝世美人,又或是一个并不讨厌的人,氛围又达到即使是无言也不感到堵心的时候,漫长也不会感觉到闷堵的难过。
缓慢的速度,缓慢的递增着路程,从而也缓慢的递增的消耗着漫长的夜。
逐渐,他们已经远离了京城,至于到了哪儿,估计梦同学也不知道了。
但是,他竟然没有一丝儿该有的迷茫。
或许,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随意人生模式,还是如此的坚定不移。
鲁迅先生说了,世上原没有路,人走多了,就形成了路。
而人生,也不会有固定的模式,更不会有人告诉你你应该走哪一种模式,这些,便如同一片荒草遮蔓的荒原,你若是裹足不前,就永远不知道它的出路在何处。
路是走出路的,人是活过来的。
有时候,人和路,实质性一样的。
路不走没有路,人没活着,万象皆空。
在前世,老头子就已经郑重其事的警告他,无论什么要做任务,首先要保证自己还活着。
他曾经正气凛然反驳:不是说好的,为了祖国,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吗,何故,你却要自私的为了小命而辜负祖国的期望呢?
老头子抓过一根大木棒,气咻咻地追着他揍:你妹滴,培养你这样的一个精英你以为好像你吃个馒头那么容易吗,如果所有的精英都一个个为个任务牺牲,那么,我们的祖国,还期望谁来守护呢?任务嘛,这次完成不了,可以下次好吧,而人若死了,还有屁啊!
梦同学还是极为不服气:你看看人家扶桑忍者,任务失败而悲壮切腹自杀,多么优良而高贵的武士道精神啊,想我们堂堂****之泱泱大国,怎么还不及人家哪!
老头子淡淡说:道有很多种,扶桑之武士道仅为其一种,可以说是最为微末的一种;最高的道,是含辱受屈而坚持,譬如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譬如汉代之韩信之胯下之辱,他们便是达到此种道。
一片山峦,一沟清泉。马儿驻足在清泉边,望着涓涓流水,抬头低鸣,似乎口渴的样子。
梦同学跃身而下,然后伸出一只手极之绅士的去接白衣女子下马。
白衣女子也很是自然的把她的一支皓白柔软的手腕儿交到梦同学的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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