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长辈有令不得发作,郑氏恨不得直接将王琳浸了猪笼。
对于长辈的命令,郑氏同样不解,快马加鞭从太原赶来长安,只为设宴请一帮长安贵妇吃酒,还得上赶着向人提亲,简直莫名其妙!
虽然王琳的作派让郑氏不喜,可好歹也是自家闺女,堂堂王家家主的嫡女,怎么能这么不矜持,竟要主动向人提亲?
哪怕对方是宰相的夫人。
徐番的夫人徐氏今日接了王家的帖子,又听说这是刚到长安的王家主母宴请京中贵妇,只好从善如流。
虽说性子恬静的徐氏不喜这些喧闹的宴会,可太原王氏的面子不能不给,来了之后也只是点到即止的与人攀谈,从不主动表达什么。
“唉……可惜今后再也见不到崔家夫人了!”这也是七宗五姓里的一家女眷,作为留守长安的各家嫡系子女,对前不久崔家别苑发生的事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哼!还不是朝廷要拿人开刀,所以故意栽赃陷害!”这明显是一位崔家的外嫁女,自打娘家遭逢大难后,她在婆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对那始作俑者的恨自是罄竹难书:“要是让我知道谁下的手,定要生撕了他!”
许辰当日下手很干净,崔家的护卫几乎一个没留,那些漏网的家丁、奴仆即便有人对长安的军队有所了解,也认不出装备奇特的武威军。
“我听说,当日对崔家下手的不仅有太子的人,政事堂几位宰相也脱不了干系……”总少不了善于打探消息的人,豪门宴会上,各种真假难辨的小道消息就在觥筹交错中肆意传扬。
“宰相?哪位宰相?”崔家女目露凶光。
“什么哪位?都脱不了干系!”消息灵通之辈一脸“你连这都不懂?”的鄙夷,道:“朝堂上那些官员你争我夺,最会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瞅着崔家落难,哪能不趁机踩两脚?”
“原来他们都……”
“咳!”有人发现了从身旁经过的徐氏,连忙咳嗽一声,并岔开话题:“要我说还是上回玄都观的法会热闹!”
“就是,连妖怪都出来了!”消息灵通之辈赶忙转身,背对徐氏。
唯有那崔家女,一双丹凤眼中满是怒火。
徐氏也算大家闺秀,虽然家世比不上这些五姓女,可丈夫身为当朝宰相,也不惧怕她们的愤怒。
七宗五姓再枝繁叶茂,也得靠朝堂上的力量来维持,一国宰相,人臣之首,便是出身寒门也足够让他们敬畏。
此次崔家之事也让这些目空一些的五姓女认识了部分现实,原来在她们眼中高高在上的七宗五姓,也会被朝堂上的力量逼到绝境,身死族灭亦不是不可能。
五姓女们对徐氏这个宰相夫人,再也没有了往常宴会时的傲气。
郑氏四下招呼一圈,终于向今日的主要目标逼近。
虽对上赶着嫁女儿心中不喜,可这毕竟是王家长辈们的正式命令,别说她,就连他丈夫王琛也不敢违背。
好在能和宰相结亲,也不算辱没了五姓女的身份。
“徐夫人,实在抱歉!人太多了,招待不周,还望海涵!”郑氏自来熟般拉起徐氏的手,笑盈盈道:“说来这还是咱们头回见面,可奴家常听大伯提起徐相爷,说徐相爷是个难得的干臣,徐夫人能把偌大的相府打理的有声有色,想来也是个能干的人!”
“王夫人过奖,无非就是相夫教子罢了!”
就身份而言,王琛不过一介平民,郑氏身上也无诰命,徐番不仅贵为宰相,也为夫人挣了一副五品诰命。
面对王家这个主母,徐氏需要端着一点宰相夫人的架子,出门在外,代表的可是丈夫的脸面。
郑氏满脸微笑,正好朝荷花池边的王琳喊道:“琳儿,过来见见相爷夫人!”
如今才四月多,池中荷花未开,冬日枯败之象未消,却也有绿色的嫩芽生出。
可王琳的心里却是一片死寂。
“见过夫人!”
“奴家这女儿一点不让我省心,眼看都十七了,还没许婆家,真是愁死我了!”郑氏半真半假道:“奴家就想,要是今年再找不到婆家,干脆就送去观里当姑子!”
“出家?”王琳心中微动,暗道:“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言重了,大小姐天生丽质,怕是上门提亲的俊秀都踏破门槛了!”徐氏不觉有他,只是礼貌的夸了一句。
哪知……
“咯咯,奴家倒是想和相府结个亲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