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平了妻子被风吹乱的发丝。
就这样,夫妇两人静静地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妇人自然能体会到丈夫此时的心情,只是她早已习惯了家中的清贫,也从未埋怨过什么。
“相公,再不去吃饭,面片可就要凉了!”妇人开口冲谈了此刻的伤感。
“难为你了!”中年人将心中对妻子所有的爱和愧疚全部融入了这短短的一句话中。
妇人笑了笑,随即便弯腰为丈夫摆好了碗筷。
夫妇二人便在这房中吃起了早饭,虽只是一碗面片,吃的却是那么的安详,相濡以沫……
彭泽在那青年的指引下,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方才来到这幽深僻静的小巷。小巷偏僻但却谈不上寂静,巷子两旁都是商人们用来堆放货物的仓库,平时倒是挺安静的,只是一到进货出货的时段,吵杂的声音便能将屋顶都给掀翻。
只是如今河水已经开始结冰,商人们也早就将货物囤积进了仓库,这条小巷也算得到了难得的宁静。
“掌柜的,你说这个邹润好歹也是个从四品上的户部员外郎,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青年人惋惜的看看了脚上已经被雪渍浸的乌黑的新皮靴,语气中已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他要是混的好了,咱们也不会来找他了!”彭泽依旧大步朝前走去。
“可是这个邹润身为户部员外郎,天下的钱粮都要在他手中过一遍,可是他却洁身自好,从不贪墨一分一毫,这样一个人我们要怎样去说服他呢?”青年人跟在后面,开口问道。
“贪官有贪官的弱点,清官也有清官的嗜好,贪官贪钱,清官贪得是名,我们这回给他送去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倒要看他,接还是不接?”彭泽淡淡的说道。
“那他要是不接呢?”青年絮叨道。
彭泽闻言站住了身,转过头来看着青年,说道:“他要是不接,公子自然还有别的办法!”
青年人被彭泽的目光压迫的低下了头,知道自己这是多嘴了,只好低着头一声不发。
彭泽看了看这个以前的亲随,无奈地摇了摇头,低沉的说道:“阿宝啊,你要记住!我们现在已经是公子的人了,以后一辈子都是!”
名叫阿宝的青年听见这话后,心中一震,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能明白就好!好了,我们走吧!”彭泽见状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阿宝连忙跟上。
“老人家,劳烦问一下,户部员外郎邹润邹大人是住在这吗?”彭泽来到小院门前,敲了敲门,对着引出来的老者说道。
“你找我家大人有何事?”老者将颤颤巍巍的手搭在了门框上,对着门外的访客问道。
“在下彭泽,乃是扬州的客商,此来京城本为贩些海货来卖,不想前几日被户部的大人将某家那批货物查封了,十几日来,跑了多个衙门也不得其所,这回听说邹大人乃是我们扬州的老乡,所以便冒昧前来,望老人家能通报一声,在下感激不尽!”说完,彭泽对着老者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者转动他那浑浊的双眼盯着彭泽看了许久,这才出声道:“唉……你先在这等着吧!老朽替你去向老爷通禀一声,至于是否见你,就得看老爷意思了!”
“多谢老人家!”彭泽再一次大礼相拜。
老者拄着一根槐木拐杖,步履蹒跚的向着主屋走去。
“老爷,外面有个自称彭泽的扬州客商想进府拜会老爷!”老者进屋之后,便将彭泽的话转告了一遍。
邹润听完后,皱了皱眉头,依着他的性子,这种人他是不愿见的,平常有这种上门请托的人也是一概闭门不见,这个老者也知道主人的心思,平时也压根不会为这些人通报,只是听彭泽用老家的方言说了一遍,老人家心中那份思乡的情绪便被勾了出来,加上彭泽恭敬有礼的模样,老人家便破例为之通报了一声,如今看来,老爷果然还是不愿见啊!
邹润正准备开口拒绝,此时坐在身旁的妻子却忽然出声说道:“相公,既然是老乡,那便抽空见一面吧!就算不做什么,也为这老乡指条路出来,毕竟是大家都是扬州走出来的。”
邹润看了看妻子,平时妻子是不会过问自己的公事的,今日想必也是听见老乡来访,估计可能是妻子想了解些老家的事吧!
这样想着,邹润自然不会再去拒绝,笑着点了点头,对着老者说道:“那就请他们去客厅等我吧!”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