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公道,谁知道你也是一个墙头草,我已在酒馆学校干了20多年了,村里的老百姓哪个不说我的好,以前我一个人干,啥事都没有,后来学生多了,蒸馍、劈柴、烧茶、炒菜做饭,人手不够,我给以前校长提建议,让再找个人,谁知找了个白眼狼,自从何向丽来后,我都没安生过,贴大字报,写告状信,说我是学校吸血鬼,说学校是我的天下,说我跟这个好哪个好,说我和学生有关系,这明显是诬告,他是想独自承包伙房。”
这是明显的蛇与农夫的故事,杜晓明一直微笑着等着陆喜庆把不满发泄完,才反问道:“独自承包伙房,学校伙上利润很大吗?”
“没啥利润的,利润你们学校不都掌握着吗,我们一个月一个人也就七八百元工资,关键是他想让他丈夫也来做饭。”
“对于谁来做饭,那不是主要,你在学校做饭20多年更应该知道学校是个什么场所,在夜间出去打牌,和社会上妇女发生不正当关系,你知道别人怎么看你,舆论你?”
陆喜庆哑口无言。
杜晓明接着说:“希望你站到学校高度考虑,毕竟上面已经来调查,这次上级肯定要有措施,何况你已经承认有出格行为,如果要派出所来解决,你到时候更麻烦,面子更过不去。”
“你说的意思是必须赶我,我可是和学校有合同的,合同上签署着不经乙方同意,甲方不允许解聘乙方。”
有合同,这让杜晓明始料未及,他说:“我不是赶你,而是学校不适合你,和谁签订的合同,合同能让我看一下吗?”
陆喜庆摸摸索索从口袋掏出一张白纸,是一张被复印的信纸,上面明确写着:“经村委会、学校、乙方三方协议,因普九验收甲方(学校)伙房严重破损,无力翻修,乙方出资在学校盖伙房两间,共计40平米,乙方长期在学校从事炊事工作,乙方在从事工作期间服从甲方管理,甲方应从盈利和经营中支出乙方工资,工资多少按市场用工确定,但不得低于本区域最低生活保障金,从签订合同起,未经乙方同意甲方无权利辞退乙方。签字:甲方酒馆小学,乙方陆喜庆,见证人村委会。
未经乙方同意甲方无权利辞退乙方——这条合同看样子陆喜庆也是煞费心机,杜晓明眉头紧锁,瞬间,他转换话题:“合同必须建立在法律基础上,如果违法合同失效,再说,普九债务已经在2010年清还,你所盖的房款已经归还了,这合同已经没有效力了。”
“你这是胡搅蛮缠,合同没说房款归还就辞退我吧,再说当时学校没伙房,急得团团转,全村多少能人都没人敢投资,我也是出于人道主义,解了学校燃眉之急,本想着在学校能够安安稳稳挣点小花钱,谁知道你们过河拆桥,你们也别拿什么派出所了法律来吓唬我,我吃的饭比你见的都多,想辞我,没门。”陆喜庆又气势汹汹的走了。
这事又有点棘手了,困难是绕不过去的,这个硬骨头必须得啃。“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杜晓明想把这个事在教师会上提出来探讨探讨,但一想涉及面太大了,如果触怒了陆喜庆,事情反而更糟糕,另外通过几次事情下来他感觉于成明简直就是一把锯子,伶牙俐齿,却专做离间行为,从他嘴里吐不出象牙,却是一个十足的反动派广播员,王骏毅以前干过校长,现在只抓好本学科教学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郝春来不善言辞,从来未见他长篇大论发言过,杜鹃和其他俩代课还小,又是女同志,这些事他们根本献不出什么金石之计,他喊来刘银凤、黄朝阳,说了事情的原委,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刘银凤说:“陆喜庆在这20多年了,长时间养尊处优,从未想过出去走走,我倒是想如果我们给他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再给他讲讲在学校的利弊关系,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黄朝阳慢吞吞的说:“办法的确不错,但是找什么样的工作呢?他百爪无一能,只会做饭。”
杜晓明思量再三,他突然想到自己舅舅承包一座矿山,暑假期间还在说现在矿山人员吃饭时间不确定,有时候一天做七八顿,找个做饭的干没几天就撤兵了,整天为这事发愁,哪怕工资给高点,得找个稳定的。他给舅舅打了个电话,舅舅爽快的答应了,一天管吃管住一百元。
黄朝阳喊来陆喜庆,刘银凤直截了当的说:“喜庆,我18岁开始教学,你还是我教过的第一批学生,你也老大不小了,抓紧说个媳妇成个家,也是个正事。”
黄朝阳也随声附和:“就是,你也仪表人才,比你差的人儿子都多大了,你还是日头出来了两个人,日头落了就一个,你也应该出去看有没有合适的,整天揪在家中,犹如井底之蛙,暗无天日,单身汉日子啥时是个头。”
陆喜庆朝窗户外头一迈,说:“我也知道你们啥意思,你们无非是想让我自己撤伙,有话直说,我最讨厌绕弯子,虚伪。”
刘银凤说:“喜庆,你也是个明理人,你看你的事已经弄到县局了,县局能不追究吗?现在学校出面是给你协调,让你往好处去,如果弄都最后都僵了,吃亏的还是你,你看为你这事校长也是操碎了心,校长给他舅打了电话给你找个还是做饭的工作,一天一百,管吃管住,比这生活条件好不说,工资是原来的4倍,说不定这次出去还能领个漂亮媳妇呢,挣钱多不怕没媳妇跟。”
“关键我是咽不下这口气。”陆喜庆显然缓和了口气。
“人争气很对呀,你关键要比别人强,才算争气,你这叫给自己怄气。”黄朝阳说。
陆喜庆踌躇了好一阵子说:“杜校长,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端人家碗受人家管,以后到你舅舅呢,你还得帮我搭几句好言,说实在的我也早想出去了,关键没合适地。”
“咱们生活都这么长时间了,经常吃你做的饭都是一家人了,你到我舅那放一百条心,他心肠比我还好。”
陆喜庆心满意足的走了,等黄朝阳走后。刘银凤猫了一句:“校长,黄朝阳好像是生气了,这个星期天没回家,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