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县共十八个乡镇,被称为“八山一水一分田”,土地稀少而稀薄,分为东片、西片和北片,东片是省会交界地,平原夹着丘陵,地势相对平坦,西片和北片全部是伏牛山巍峨纵横的象征,好在西片有国道横穿,交通方便,北片只有一个省道,道路狭窄,以前曾发生班车坠崖事件,所以在人们印象中北片是人们最不向往的地方,而吉祥镇就在北片最偏远的乡镇。
古人云:穷上山富下川。近两年来随着大气候的经济结构调整,人们靠水吃水靠山吃山,山里的人也富起来了,山里药材名贵山里货色淳朴,就像猪肉,别人一说山区的,人们印象中就是土猪,纯天然的无公害的,不添加任何饲料,人们便争相抢购。山里富起来了,带动了整个西城经济的发展,那就是房地产,富下川吗,能在西城县有套房子,那是有本事人的象征。而穷上山,却意味深长了,何况是高粱。
高富顺挖了心脏也不会相信,儿子高粱会去报考特岗,而且会分到吉祥镇,他应该提前告诉他一声,或者提前告诉母亲杨玉丽一声,他近一段一直在北山抗洪救灾一线上,但不在吉祥镇,在哪里一住就是一个月,没水没电,吃喝紧张,有时下连阴雨担惊受怕不说,只拿了一身替换衣服,头天脱洗的衣服晾不干,只能穿着酸衣服继续抗战,特别是内裤,一有气味,挨着**,浑身难受,一难受都有点羞于见人的感觉。最主要时时刻刻还有生命危险,有一次,刚下过雨,去登记勘测登记山体滑坡面积,上面魂不知鬼不觉滚下来一个两顿大石头滚活生生横在自己面前,让人毛骨肃然心惊肉跳,要是快走两秒这是早在鬼门关里享福了,还有他们一个女同事在受灾后第二天,穿着凉鞋到这里,一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得走,还大意失荆州的将左脚大拇指指甲盖给碰的张牙咧嘴血肉模糊的,十指连心呀,她顿时面容失色大汗淋漓,可一打听周边二十多里没有医生,还好女同事包里有两片月经时用的护垫,将拇指一缠,在路边拽了个野草绑紧,让另一个年轻力壮的同事护送下了抗洪战场。在抗洪的地方他身临其境度日如年,他在今天下山时还暗骂着,什么鸟不下蛋的地方,抽断我的筋我也不去,而回来后儿子劈头盖脸告诉他,将要到吉祥镇教书,明天就要去报到,吉祥镇离他救灾的地方也就隔了两道领问题,同样也是受灾重区,这个消息真是犹如当头一棒愣是让他半小时思路梗阻。
那时,高粱正在家专心致志的和庞小雅聊天,这是庞小雅给他布置的功课。离开南都市那一天,庞小雅一直紧紧的攥着高粱的手,生怕高粱丢了似的,庞小雅的手很柔软,柔弱无骨,一路无语,一直送到车站,高粱在临上车时,庞小雅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说,记得每天让我看到你的笑容,记得每天让我听到你的声音。高粱点了点头,坐在车上,看庞小雅孤独的身影,感觉自己像丢了魂似的。为此每天和庞小雅视频聊天这是雷打不动的作业,庞小雅天**撒娇,一天不视频,庞小雅就使性子。
一大早,庞小雅发来微信,说:“睁开眼睛,看到阳光还在,而你不在了,55555。”
“我就是你身上的阳光。”高粱笑笑回了过去道。
“这阳光只晒黑皮,不暖人心,55555。”
“55555,哭丧呀,臭鸭子,高兴点,你再这样,我就坐神九过去了。”
“你喝神酒吧,昨天夜里听你舌根都是直的了,说话语无伦次,你还记得中间你和我视频,一群狐朋狗友那个**样,吐舌头的吐舌头,吹口哨的吹口哨,说的话不堪入耳,我跟你学学。”
“别别,那不是高兴吗?”
“那是炫耀,我的存在特给你面子吧?”
“什么面子,我都落后了,我的同学们孩子都会叫叔叔了。”
“怎么?受打击了,还是逼婚了,明天和不指定谁和谁在一起?”
“扫兴,不过也是,现在社会别说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成爆玉米花了,该散还散。”
“高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高粱知道捅马蜂窝了,庞小雅很任性,一翻脸让人觉得一夜之间移情别恋了,他马上转移话题道:“你工作找的咋样?”
“别跟我胡扯,方才什么该散还散?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我的姑奶奶,别浮想联翩,不是昨天夜里一个抱小孩的同学,你在视频上不也看到了,孩子脸像画眉的那个,孩子都那么大了,上个月两口子竟然离婚了。那个同学说的现在社会别说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成爆玉米花了,该散还散。我只是引用原文。”
庞小雅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别跟他们来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苍蝇找厕所,跟着蜜蜂找花朵。人是唯一能接受暗示的人,暗示是有潜移默化的力量和耳濡目染的作用,不管他们离婚怨谁,咱不能学他,亲,爱你一万年。”
“咱不提他们,工作找的咋样?”
“我发现大学花了四年的学费,换回了一张长得像文凭一样的发票,而这张发票很难到社会上报销。
我在人才市场转了一圈,那叫人山人海,什么鸟都有,什么鸟林也都有,有的鸟林把我视为一个普通员工,开出的工资比农民工海底,还有的更恶心,让我做领导的秘书,一问领导是个男的,我才不去趟浑水。”
“那我养你。”
“真的,这才像我的男人,吻你。”
“吻你。”
“吻你。”
“吻你。”
高富顺推门而入已是夕阳西下,家里在空调的高速运动下凉爽无比,高粱坐在沙发上,横卧在沙发上,手机的荧光屏的光在高粱的脸上忽明忽暗闪烁着,看到儿子他在抗洪一线的苦与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一边换鞋,一边说:“啥时候回来的?”
“快半月了。”高粱正在兴致上,身子只是向沙发后背上靠拢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高富顺,又把目光锁在荧光屏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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