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有楚家的管家的话管用。北方经过皇家几代经营,早就让人民有了绝对的忠诚和归属感,更没有什么所谓的豪门敢挑衅皇家。
但是南方有!
大约半年前,都察院查出了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一个区区县令,三年之内竟然贪下百万辆白银,手上还有数不清的命案,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大案,朝廷也只能轻拿轻放,杀了几个配角了事,甚至还撤了一批都察院的官员。
原因只有一个,那个县令姓张!
说起来张家原先和皇家一样,也是先朝的一个藩镇,也是大梁最后征服的一个属国,只是这么年过去了,张家还是无冕之王,明里暗里的掌控着很大一片区域的实际权力,即便大梁这位陛下火气再大,也不好冒然发难。
梁帝淡淡道:“怎么不说话了?像你们楚家这些所谓的豪门也就会些争权夺利的把戏,何曾想过天下百姓?”
楚南听出这位皇帝语气里浓浓的怨气,南方豪门林立,又相互呼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九五之尊也只能叹气。
杨守业在南方日久,沉声说道:“我在南方多年,可以确切的说,那些豪门的明里暗里的实力太庞大了,相互之间势力交错,稍有外力便会剧烈反弹。”
梁帝饶有兴致的问楚南道:“你也出身这么豪门,如果要你去处理,会怎么办?”
楚南心中一惊,又想起在外面一定很忐忑的杨梅,缓缓道:“重刑,立威。”
杨守业听完连连摇头,梁帝却好似很有兴趣问道:“继续说。”
楚南整理下思绪,说道:“岳父大人在南方日久,怕是怀柔手段也用了无数,但是看现在,那些豪门却日益骄奢,张明旌案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朝廷的威严,已有尾大不掉之势,若是长此以往,后果难测。眼下看事情虽然有些棘手,却未必不是个好机会。”
梁帝挥手示意杨守业别说话,调整下坐姿,问道:“什么机会?”
楚南手指抚摸着桌上的地图,轻声道:“大军北伐是为了天下福祉,若是有人敢在这时候跳出来闹事,便是有违大义。那些门阀既然能存在这么多年,当家主事的人自然不是傻子,在这等事关社稷的大事上,朝廷的手段即便严厉些,他们也只能忍着,最多在事后寻求补偿。而且只要北伐大胜,就能赢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甚至再来几次大胜就能收服了整个南方的民心都说不定。”
杨守业还是摇头,说道:“你倒是与陛下的想法类似,只是真要用了激烈手段,南方又要动荡。”
楚南斩钉截铁道:“虚假的稳定要了也没用,还不如推倒了重建,至少大梁做这件事有必胜的把握。”
杨守业没想到楚南敢和自己顶嘴,教训道:“说得轻巧,那些门阀一个个都经营百余年,如果真要闹起来………………”
楚南打断了自己岳父的话,阴狠道:“让他们闹,闹的越厉害越好,跳出来一个杀一个,谁闹的欢杀谁,我就不信他们都那么有骨气。”
杨守业盯着楚南,嘲笑道:“照你这办法,岂不是要杀的南方无人?你也别忘了,你楚家也是排的上号的大门阀。”
楚南笑道:“自然不能全杀,自然要好好甄别。简单的说就是杀掉一些,打压一些,拉拢一批,再扶植一些。”
杨守业点点头,又摇头道:“你说的不错,是有许多家族被压制的很凄惨,扶起来也不难,也会有一些家族愿意靠拢朝廷,但是你别忘了这么些年来朝廷从没忘了打压那些门阀,还不是没有效果,更何况是要开杀戒。,”
楚南不在乎道:“岳父大人和陛下顾虑的太多了,却忽略了最要紧最关键的一处地方。”
杨守业很是讶异,梁帝也有些好奇,问道:“那你说,朕忽略了什么?”
楚南双手撑在桌上,低头看着整个南方,不屑道:“军队,那些门阀根本没有军队,所谓的实力也就是无根的浮萍,只能摆在谈判桌上当筹码。即便朝廷灭了他们,难道一群商人书生还真能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