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还是不杀?
左眼的清明与右眼的疯狂不断交织,乌鲁满脸漠然之色,于白银兽的面前驻足而立。
这只白银兽认命般的伸长脖子等待死亡来临,乌鲁却在犹豫要不要杀死它,这并非是因为所谓的不忍与慈悲,而是他本能地抗拒着右眼传递而来的思想。
不想被操纵,不想被同化,仅此而已。
在此之前,乌鲁却是丝毫没有考虑过怎样才能杀掉它,白银兽的鳞甲虽然在纯硬度上比不上食金兽,但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柔韧性,这使得它的防御并未有太大削弱,乌鲁实际上并没有能够杀死它的手段,除非是使用镇魂诅咒。
也就是即便是白银兽在精神层面上完全被压制,以致于丝毫不反抗地引颈受死,乌鲁也很难杀掉它,虽然很无奈,却是事实。
但是他的手还是举了起来,高举的右手悬在白银兽的脖颈上方,犹如一柄斩首大刀一般,似乎只要往下一挥,就能轻轻松松地切下白银兽的脑袋。至少看起来是如此,此刻围观的人也没有任何一位对此产生过怀疑的想法。
就连乌鲁自己,也没有怀疑过。
因为充斥着整个空间的威压实在太过强悍,肆意凌虐的杀机实在太过凛冽,以致于他们的心神都被震慑,思感都被蒙蔽。
乌鲁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引着他们的目光,并在潜意识里对他们产生不能忽视的影响。
所有的视线在不知不觉间集中到那只高悬的手臂上。这只手臂接下来的动作似乎代表着某种极度深刻的意义。
如果乌鲁真的挥下了手,并成功斩落了白银兽的脑袋,或许会有不少人因为气机牵引而受到严重的精神创伤,而在他们心中,乌鲁的形象将彻底改变。
明明空间的锁定已经解除,周围却是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移动。
乌鲁的手,最终落了下来。
但并没有触及到白银兽脖颈上的银色鳞片。
他的右手,是被左手按了下来。如今正紧紧贴在侧腹部。
微显踉跄的,他向后退了一步。
耳中似乎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过,充斥整个空间的威压支离破碎。肆虐的杀气也逐渐消散,乌鲁右眼中的血色像是被眼珠吸走了一般,潮水般退了下去,仅在眼珠的正中央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滚!”
低沉的声音从乌鲁的口中吐出,匍匐在地的白银兽如蒙大赦,夹着尾巴连滚带爬地逃了开来,并一头钻入了土层之中,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这或许是它一辈子里挖洞最快的一刻。
等到白银兽彻底消失,乌鲁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歪歪扭扭地坐倒在地。他粗喘着气,迟来的冷汗不停流下。
一想到刚才的状态,他便是心有余悸,如果真的下了杀手的话,他或许再也无法从杀戮的欲.望中脱身而出。正是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才能够从那种状态中脱离而出。
凯瑟琳望着他,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落下,孱弱的身体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扶着泥墙一点一点挪到了乌鲁的身边,然后因为体力的耗尽而跌坐在地。
她吃力地抬起手来。用衣袖擦拭着乌鲁眉角的血迹,然后冲着他勉强一笑,因为朱羽鹫毒的后遗症,她的笑容并不好看,但却让乌鲁感到一阵心暖。
周围的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只是看着乌鲁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尊敬之外的畏惧,也就是所谓的敬畏。
剩余的食金兽拖着重伤的同伴,不顾一切地钻入了泥土之中,它们跑的并不比白银兽慢上多少。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大自然的铁则,也是食金兽们所遵从的道理,在它们眼中,乌鲁已经强大到能够轻易毁灭它们族群的地步,也就被打上了“不可招惹”的烙印。
因为战斗的疲惫,小队不得不在原地休息一些时间,其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很多人都悄悄地保持着与乌鲁较远的距离,显然威压的影响并未随着它的散去而消失。
对此,乌鲁虽不能说毫不在意,却也只能无奈地笑笑,就坐在原地缓缓恢复着体力。
半个小时后,乌鲁背上凯瑟琳,整支小队重新启程,但之前的那种良好氛围却已经消失,一路上的沉默令人感觉分外难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
趁着到地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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