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他的期待【四更】

小饰品？她苏瑾没有什么技艺天分，罢了。

    苏瑾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倒是睡了。

    宗政焱处在黑暗中，看着她有些难以入眠地躺在那床上辗转，却慢慢地睡了。

    这小女人，又说的花费时间弄什么神秘寿礼给他呢，谁曾想，什么都没看到。

    或者她做好了么？宗政焱眸子沉了沉，站了一会儿然后还是离开了。

    梦中，苏瑾仿佛回到了自己南隅的丞相府。那大概是年初，她刚满五岁。

    “爹爹，你手中端着的是什么？”苏瑾在厨房中看着爹爹苏丞相，目光转向那桌面上的东西，好奇怪，竟然有七层这么多，“是大点心吗？”

    苏丞相笑着看着面前的这所谓的“大点心”，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万分惆怅，“她曾经对我说，这是有个学名的，叫做‘蛋糕’，以前总是不懂得做，今儿照着记忆做出来了，却已经隔了十六年。”

    “爹爹，她是娘吗？”苏瑾上前来问道。

    他摇头。

    “那她是谁？”苏瑾再问。

    苏丞相忽而笑了笑，摸了摸苏瑾的头，“这是她教的，听闻甚是好吃。今日是她生辰，她曾说，做这个叫做蛋糕的东西，寓意过生辰的人一生快乐、幸福、健康、长寿。”

    苏瑾只看着那蛋糕，嘴馋得要流口水了。

    “瑾儿，想不想尝一尝？哎，可惜啊，我一次都不曾吃她亲手做的，等我想吃的时候，她已经远离。等到我会做这‘蛋糕’的时候，她却不再回来。”

    “瑾儿要吃吃。”苏瑾猛地点头，上前撒娇。

    “好好吃啊，爹爹，可不可以教教瑾儿啊？瑾儿要做给玉华哥哥吃，嘻嘻！”

    “教，教你。”

    一阵风吹过。苏瑾怔了怔，醒了过来。今儿她才懂，原来父亲的心中藏着另外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会做“蛋糕”，只是那女子到底是谁，去了哪里，她一点都不知道。

    “爹，是您托梦给我么？”苏瑾抹了一把汗，“只是那些食料，恐怕找不到。”估计是南隅才有的那些食料啊！

    还有，那个女子……爹爹死的时候应该是念着她的名字吧！她到底是谁？

    苏瑾爬起床来，“清心，清荷。”

    姚君壁特意选了宫中后院的中心湖湖边那九十一排亭为后宫嫔妃庆贺宗政焱寿辰的地方。就等宗政焱从金碧殿回这后宫。此时金碧殿上，宗政焱应付着各文武大臣的祝贺。他的心已经早不在这里，他只想着的是苏瑾的那所谓“神秘”的寿礼，其实神秘不神秘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心，他就满意了。

    遂草草结束了，宗政焱回了焱帝宫换了身衣裳就往九十一排亭走去。

    九十一排亭里，各色嫔妃都有位置，一律按照等级坐了下去，为首的最靠近皇帝位子的当属皇后姚君壁。

    稍后呈上寿礼的时候，自然也是从最尊贵的姚君壁开始。

    这是西岱皇室的规矩。

    苏瑾此时焦头烂额，她第一次感觉没有双眼睛是多么煎熬！她看不见，不知道火候，不知道水沸得如何，不知道料子到底是什么样，不知道那颜色搭配得好看不好看——好在清心和清荷都充当了她的眼睛，都一一认真按照她的意思做了，说了。

    “水沸腾了没？”苏瑾焦急道，顾不上形象，用丝帕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

    “婕妤再等等。”清心道，然后又往那些烧火的宫女喊道，“快，再加点火！”

    苏瑾心中叹气，自己还真是不能够相信这被烧了不成样子的膳房能够做出什么令宗政焱满意的蛋糕来！死了就死了吧！管他呢！若是自己不喜欢，直接将奶油就浇在他头上！称之为听来的古老故事中别样的贺寿方法！

    当初爹爹就是这么说的！

    此时，九十一排亭。

    姚君壁抬头看了看坐着的那些嫔妃，差不多都到齐了，有林凤仪、芸淑妃和苏瑾没到，至于那些宝林什么的，她姚君壁没心思去记。

    姚君壁再扭头，看看宗政焱来了没，刚刚回头之际，又转头看，“皇上来了！”

    丝竹声立即起来，九十一排亭的空地上歌舞渐起。

    宗政焱虎目扫了一周，不见苏瑾，心中不免的有些失落，但还是带着笑容上前。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姚君壁领着一众的嫔妃及宫女歌舞姬跪下行礼。

    宗政焱挥手，坐在龙椅上，“免礼。”

    “谢万岁！”众嫔妃起，歌舞又起。

    姚君壁笑着坐在宗政焱的旁边，隔座就空着林贱人的位子，皇上怎么不生气一下？还有芸淑妃、苏瑾那些个贱人，竟然迟到！得要好好教训教训！不，还是看看皇上的意思！

    姚君壁美眸沉了沉，换上笑容，“皇上，臣妾为您细心准备了好些礼物呢！”

    “嗯？”宗政焱微微侧头看着她，“都呈上来吧！你们也是。”他长指朝着九十一排亭的嫔妃一点。

    嫔妃们都万分的激动起来。

    宗政焱微微笑了笑，可那紫眸太深邃，以至于无人能懂其中的意思。

    姚君壁离席，走下去。

    宗政焱低眉，端起龙樽，轻轻抿了一口倾心酿。这倾心酿是他命名的，当初万分喜欢姚君壁醉酒起舞的模样，当下赐酒给她喝下，赐的酒就命名为倾心酿。

    只是无人知道，之所以宠着姚君壁，除了她的娘家姚丞相府在朝中的势力，更为的是因为她那时候醉得令他想起苏瑾瑜。那时，他也醉了。

    宗政焱微微失神。

    最初的时候，他明明是多么排斥她，可因为她苏将军府的关系，她才有机会靠近他。那日她跟着苏维安入了他的宫里，偷偷潜进他的房里，偷喝他房中的百花酿，苏瑾瑜年纪太小自然醉得脸儿红红……

    “皇上，这是臣妾送给您的寿礼，祝愿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早日定这灏疆大陆！”姚君壁不知何时已经上前来，跪下。

    宗政焱回神，他抬头看着面前，姚君壁跪着的后面是一幅大的画作。那画作上，江山风景图，磅礴大气，有坐拥天下之威。

    宗政焱眯起眸子，“好。”

    姚君壁得到这样的反应，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赏黄金万两。”宗政焱再道。

    “谢皇上。”要知道，若是有了这黄金万两，那她的姚丞相府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前段日子姚丞相正派人来说，姚丞相府缺银子的事情呢！虽然姚君壁不知道为何爹爹会这样说，但总有他的道理……这下可解决了。

    “皇后娘娘的画工真是厉害，竟然做出这么大气磅礴的画作来。”

    “皇后娘娘醉酒起舞更加绝美呢！”

    姚君壁听着众人的称赞，多了一份得意，她还真的挺想醉酒再在宗政焱面前起舞，可是这方的醉酒了，可失了皇后应有的仪态……当初醉酒是凑巧啊！

    “给皇后赐坐。”宗政焱有点不耐烦，怎么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谢皇上。”姚君壁识趣地坐在他的旁边，摆起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姿态。

    轮到林凤仪献上寿礼才是，可是这人迟迟不见……姚君壁看了宗政焱一眼，宗政焱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既然林贵妃还没来，那就先让辛贤妃先献寿礼吧！”姚君壁认真道。

    “是。”辛一悦款款上前来，怀中抱着琵琶，“臣妾想为皇上奏一曲，以贺皇上大寿。”

    “准。”宗政焱薄唇微动。

    那边歌舞停下，辛一悦上了去弹奏。曲子动听入耳，博得不少人的称赞。宗政焱再赏。

    芸淑妃不在，自然又轮到武昭仪，武昭仪呈上了举世仅有的翡翠玉琉璃，还美名为“天下第一玉琉璃”。宗政焱笑了笑，赏。孙昭容让人呈上从南隅来的番荔枝，宗政焱笑着吃下孙昭容亲手剥的番荔枝。再赏。只是还未曾看到那抹倩影，宗政焱说什么心中都不感觉快乐。

    各嫔妃都依次送上寿礼，宗政焱皆有赏赐。这时候，九十一排亭边上有众星拱月般的舞蹈与丝竹，那舞蹈丝竹全都是在一处花车上，花车由八匹骏马带着缓缓而来，花车周围都是好些的碧落花，碧落花开芬芳万里，花车上芸淑妃穿着霓裳舞衣，翩翩起舞。

    众人惊讶，宗政焱紫眸微微闪了闪，碧落花……黄泉碧落，与谁共？

    姚君壁偷偷看了一眼宗政焱，见他似有欢喜之色，心中甚为不爽。

    芸淑妃欢心跳着，宗政焱看着嘴角笑笑，他见花车徐来，上前去。

    霓裳舞曲完毕，芸淑妃笑着跪下行礼，“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祝福皇上功载千秋，福耀万年！”

    “芸淑妃有心。”宗政焱一笑，朝着花车上的芸淑妃伸出大手，芸淑妃心中万喜，激动万分地伸出自己的小手。宗政焱牵过来，带她走入九十一排亭，牵她坐到她的淑妃位置上。

    “打扮得像是个舞姬一样来吸引皇上的视线，贱人就是够贱！哼！”姚君壁冷冷哼声，心中直痛骂芸淑妃。

    芸淑妃只感觉幸福得要死，她们永远看不到宗政焱看向她的那个眼神！天，自己都快要溺死进去了！

    宗政焱再喝了一口倾心酿。怎么还不来？她要他等多久？就这么神秘么？宗政焱心中有些郁闷，再喝酒时，却听得一名嫔妃惊呼，“快看！”

    宗政焱立即抬头，只见在中心湖上，一艘花船慢慢游来，动人的歌曲萦绕在这后宫当中，合着这浓烈的寿宴气息，恬静，又美好。

    是她么？宗政焱满心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