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何况就以方才那石壁迅速愈合的情景来看,这盗室已经嵌到了皇陵结界里头,结界镇的就是这些邪物,姑湛能不能走出去还是一个问题,更不遑说让外头的人付出代价。
“走。”拽了拽景澈的手,从容眉目间透出一股佛挡杀佛、无人能挡的霸气。
姑湛却丝毫都不恼怒,一副了然于心的口气:“等等。”
景澈好奇地停下脚步转过头去。
“小女娃,这个玉石跟你有缘,送与你。”
话音落下,玉石便凌空漂浮了过来。景澈瞅了瞅,是方才姑湛拿来沾了她一滴血的玉璧,此刻竟然光洁如初,毫无半点血迹。
刚才还藏得跟个宝似的不给看到,现在又主动送给她。景澈又颇为犹豫地看看百里风间。
玉石扁圆样子,倒没有半分邪气,上头雕花繁缛复杂,中心嵌着“臻弋”二字,单看色泽便知道是传了上千年的皇室古董,透出一股岁月的温润,唯一有些奇怪的是,有几丝莫名的血腥味附于表面。
百里风间一时竟也是有些拿不定注意。
姑湛回到石台上,道:“没有这块镜之界石,你们也进不了皇陵底层。”
“我们为什么要去皇陵底层?”景澈委实是好奇极了,今日进到这洞里头,听到太多关于她奇怪的言语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她身上有那么多的秘密,她当真想把自己颇开来看看清楚。
“你且问你师父,便知道了。”故意拖长了声音,漫不经心地回道,却挠得少女的心更加好奇了。
百里风间不由分说地便拉起景澈往外走:“出去再说。”
这次景澈倒也晓得轻重,没有非闹得要讲清楚不可,乖乖同百里风间走出去。
而那镜之界石不屈不挠地跟在二人身后,见着并无邪气,百里风间便收进了袖袍之内。
盗洞还是那么蜿蜒漫长。
师徒二人沉默地走着。她的手依然被紧紧包在他的掌心,手指蜷得有些不舒服了,于是舒展开,改为握住他的手。
宽厚而并不细腻的手,因长期握剑而练出的老茧摩挲起来却总是特别的舒服和充满安全感。还有一层薄薄的汗,潮湿得恰到好处。
景澈突然想,哪怕在这黑暗里走不到头,可是能这样牵着师父的手,沉默着一直走下去,她也愿意。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眼前的光由一个小点渐渐扩大,洞外铺洒的日光终于落入眼底。
景澈忍不住雀跃地抱住百里风间的手臂,却瞥见他摆依然着一副鲜有的黑脸。
于是嘻嘻哈哈没皮没脸地挂在他身上:“师父今天和那什么妖王姑湛打的时候真是太帅了,阿澈决定给你颁一个‘英雄救徒’的匾额!”
一世受人尊敬,然而近日得到小徒弟一句褒赞却当真是豁出去了老命。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极浅的笑,但百里风间还是端着正色白了她一眼:“下次还敢不敢?”
眯起妖娆的桃花眼想了想,眸底闪过狡黠的光:“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沉默了一下,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次将这个闯祸精小徒弟踹飞到天上的场景,终于是忍住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往前走了几步,道:“走了。”
景澈不依不挠地靠上来,继续晃着他的手臂:“师父,你快说,我们为什么要去皇陵底层?还有,姑湛为什么说我有人主之血。”
唉,还是逃不过。百里风间的神情扭曲了一下,却突然面色一改,皱起眉头面露痛苦之色,极其浮夸地“呲——”了一声。
景澈颇为莫名其妙地僵在原地,这才发现百里风间的左肩上已经渗出了大片血,染红了整片玄袍。
“师父——”端着真实而又无助的急切唤了一声。
百里风间继续皱着眉头,脸上的神情显得他痛极了,却还是道:“没事,我们快些赶路尽快离开此地。”
“师父,你痛不痛——”小徒弟可怜兮兮地注视着他的伤口,一副心疼的样子几乎可以从她脸上掐出水来。
如果让她知道,是他故意运气让血气冲上肩口只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那小徒弟会不会立刻跟他断绝师徒关系?
“咳,还行,走吧。”
景澈屁颠屁颠跟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臂,唯恐又碰了伤口。
师徒二人且行且远。
许久,身后那个漆黑不见底的盗洞里,一个执剑黑影闪入,盗室中,姑湛的声音阴测而沉沉。
“临沧将军,你来了。”
“妖王,”狂妄的口气,“困在鸓鸟石雕里这么多年,还操着天下的心么?”
“孤知道,臻弋复**养精蓄锐,大有与临沧抵抗之力,而孤能赐予临沧绝对颠覆的力量。”
“呵,你想要我给你什么?”
“剑圣身边的那个小姑娘。”
“不好意思,追丢了。”
“虚舟城,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