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不是我要……”虞溪柔若无骨地倚在百里风间身边.咬着嘴唇的模样格外无辜.
“我知道.”沒等说完就打断虞溪的话.百里风间不动声色地打量景澈.末了他徐徐吐出一句.“随便她了.”
拂袖欲走.
这回颠倒.他难掩怒意.而她只拱手捶地.一脸乖巧无懈可击.捏出一团柔软声音.景澈道:“师父慢走.”
身形一顿.长腿随即迈出门槛.步伐更紧.虞溪急急忙忙想跟上.伸手扯他衣袖.未想步子一栽.摇摇晃晃就向前倾去.
“哎呀”一声.谁都沒料到如此突然.虞溪的肚子磕到门槛.
景澈在一霎那的惊讶欲上前之后.继续波澜不惊地站在原地.任由百里风间急切回身扶起她.像是看着一出闹剧.反正跟她沒关系.她无需惊慌失措.
“疼.疼啊……啊……”虞溪紧紧攥着百里风间的衣袍.精致脸庞疼得绞成一团.脸色瞬间煞白.
暗血从她衣裙底下渗出來.触目惊心地迅速染红一片.
“忍着.”百里风间一把拦腰抱起她.脚步带着点慌.转眼消失在门外.
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雕花木门被一阵风吹得咿呀咿呀晃.景澈才松开不知何时紧咬的嘴唇.
了无生趣地取來一块废布.拧了把水.蹲在地上若无其事地拭擦血迹.最后这个行为却一发不可收拾.景澈开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房间里每一寸砖墙.似要把先前主人的全部痕迹都通通抹去.
再直起身子的时候.门口站了个人.
“陆师叔.”景澈有些惊讶.她不应该在给虞溪看病吗.怎么会來找她.
陆慎雨踏进门來.环顾四周.心下了然.和蔼换了一句:“阿澈.”
“孩子保住了.”她敛着眸随口问道
“还悬.”
“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景澈直截了当问道.她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便晓得.定是百里风间有什么不能开口的事情.要陆慎雨來寻她讲.景澈可以拒绝师父.但沒法拒绝陆师叔.
陆慎雨笑得局促.执起景澈的手合在手心.才道:“其实是这样的.想必阿澈你也知道你的血非同寻常吧.”
“所以是要我的血做药引么.”
陆慎雨带着些许感激而释然地点了点头.景澈从來都是聪明人.又不会迂回曲折地绕弯子让人疲于应对.既然她先说了出來.就不必让她亲自开口.省去了内心挣扎这一步.
“阿澈.你无需委屈自己.我只是问问罢.”她又补充上一句.
“陆师叔说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委屈自己.”敛了眼眸往外走.这个异常乖巧的样子太不符合平日里她的样子.
陆慎雨一怔.觉得好像看不透这个少女了.换了平时.不应是暴跳如雷地要和百里风间决斗.或是要将虞溪赶出云覃峰吗.可今天她怎么半点都不挣扎地就答应了.难道真的是一回磨难.整个都将她的性子回炉重造了一遍不成.
再回神.景澈已经在台阶下等她了.
已入夜半.仍是烛火通明.
陆慎雨为了不让这对师徒尴尬沒有跟进房.景澈独身一人进去.背影在烛火里看着有些清寂.
对视一眼.她目光扫到案上放着一只白瓷碗.当下了然.二话不说便抽出利刃握在掌心.
百里风间喉头嚅嗫.也根本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
血流汇聚瓷碗.滴答滴答轻微的声音好似润物细雨.烛光缭乱中他微晃了眼.面前神情镇定的少女仿佛和那天牢房里那个妖娆的她重合在一起.全然不在他控制之内.甚至比之那日更加淡然镇定.
一碗血盛满.百里风间欲接过.未想景澈突然手一缩.道:“师父.我沒有义务给你的女人治病.我有条件.”
她这个模样.神情咬紧.言语咄咄逼人.反而让百里风间微微松了一口气:“你说.”
“麻烦师父和虞溪.以后好好享受两人世界.就当我这个孽徒罪人不存在.不要來我房中了.师父你知道.血迹真的很难洗.”
“你..”百里风间顿时气结.哪怕是无理取闹要求他赶走虞溪也好.偏偏是这么步步退让的条件.她越是委屈自己.他就越是不知所措.总不能求她不要这样.只语气讥讽.“你要与世隔绝.”
“我这种孽徒快点消失在人眼前.想必这样也给师父省了很多麻烦.”
“随便你.”他从牙缝里吐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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