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溟平静地回答:“我问过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可是你为什么不说是她..”她迫不及待地想宣泄情绪.想找出错误的根源.
“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景澈狠狠盯着他:“你跟萧烬一样.就是一个冷血怪物.”
“我一直都是.”司溟无动于衷.
景澈吼不出声.试图从司溟脸上寻找到一点异样.这时他继续说道:“你怪我沒有用.因为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是你自己.”
造成这一切的.是你自己.
景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是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坚持不屈服萧烬的话.那么花如嫣也不会跟着她一起留下來.也许她现在就已经在外面过日子.而不是凄凉地死在这里.她突然又想起同样在她面前死去的七影.想起她亲手杀死的所有人.想起司溟受的罚.如果沒有她的坚持.那么……所有的事情也许都不会这样.
她想守护的一切都在崩塌.
景澈停顿了许久.声音喑哑.回荡在封闭的杀人场中听起來有种奇异的疲惫:“跟萧烬说.我要出去.”
“他已经在外面了.”
原來所有人都早就知道结果.只有她在过程中苦苦挣扎.
*
最后是司溟亲自送景澈走出修罗场.铁门重重打开.在身后又一次沉闷闭合.
这还是景澈在漫长而煎熬的岁月里第一次见到阳光.她却沒有觉得丝毫的释怀或是温暖.反而是整个人被曝光在天日之下.从心底里透出一股冷.
也许她注定是见不得光的人.黑暗更适合她.
司溟站在她身边.注视着景澈的神情变化.末了一字一顿道:“十八号.恭喜你.”
景澈笑得沒有破绽:“其实司溟大人.你的职责只是说这一句话吧.”
司溟也笑.
日光下.面前的这个少女.不.已经是女人了.她的笑容精致得天衣无缝.他便知道.她放弃了她身上仅剩的那点人性.在崩塌中迅速重组.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该恭喜她.
景澈离开.再也沒有回头.身后的修罗场隐蔽在群山环绕之中.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坟墓.
她不过是一个从坟墓里走出來的行尸走肉.
“呵.终于肯服了.”萧烬上下打量景澈.讥笑道.
景澈冷冷看他.缓缓从手上褪下**神玺的手钏:“萧将军花了四年终于如愿以偿.我都佩服你的恒心.”
萧烬接过**神玺.放在手心端详片刻.收拢袖中.继而狂妄大笑:“景澈啊景澈.如果单单只要**神玺.我不花费那么大心思..当代剑圣弟子.人主之血继承人.你对我來说还有更大的用处.”
“是么.”
“跟我回帝都.你就知道了.”
跟着萧烬进入帝都.恢弘的皇城在一道道戒备森严的铜墙铁门铺开它的金碧辉煌.
景澈镇定而沒有情绪地往里走.不自主想起她小时候.曾经无忧无虑地穿梭奔跑在皇宫空旷的白砖玉栏之间.她想起她的阿娘.想起那些被宠坏的日子.而如今旧地重游.身份换了不知几遭.
巡逻侍卫包裹在密不透风的铠甲里來來回回.景澈恍惚觉得.自己是从一个地狱辗转到另一个地域.
眯着眼看.远处高高大殿中走出來两个人.身后跟着一群密密麻麻的宫婢和仪仗.黄的威武.红的妖娆.
“认识上面两个人么.”
红衣服的应该就是曾在雪柏郡见到的红衣.听说她是乾尊帝身边红极一时的女人.于是猜测道:“红衣.乾尊帝.”
萧烬眯着眼点了点头.阴傑的眸中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你以后会和他们两个密不可分.”
“我要做什么.”
“杀了红衣.取而代之.”
景澈微有讶异:“红衣跟你不是一伙的吗.”
萧烬轻蔑地笑:“贱人喜欢上了迟垣.就不能再活着了.”
迟垣.红衣.景澈脑中无数思绪闪过.想起三年前左廷之从帝都大牢里被解救出來.恐怕这其中少不了红衣的功劳.可是为何萧烬如此排斥迟垣.难道他发现了迟垣的卧底身份.
听到萧烬着道:“以后你将代替红衣成为监视乾尊帝.”
眸中惊讶一闪而过.景澈眯起眼.注视萧烬邪魅的脸庞.她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要反.”
萧烬沒有回答.狂妄一笑.负手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