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地说。
殷晓璇气得冲到门前,叉腰叫道:“我可是殷家孩子,是有血缘关系的,让我进去!”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往日的柔弱小姐模样?完全就是个小太妹,抬头极大,看起来就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管家脸色未变,继续沉声说:“对不起,您也不能入内!”
说完,竟然还把小窗给关了,一副不再理会的样子。
“妈,你看看,连个下人都敢对咱们如此了!”殷晓璇气坏了,想好好修理一下对方,但是也要能进去才行。
莫水云也有点傻眼,万没想到殷家做的真绝,连门都不给她开了。
“怎么办?”她喃喃地说。
殷晓璇气道:“妈,咱就在这儿哭,要是爷爷觉得这样被外人看了好看,他就别开门!”
莫水云心想这样有损形象啊,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没形象就没形象了。现在钱都要没了,形象有什么用?
殷宗正已经猜到莫水云会不甘心,肯定要到殷宅来找他。所以他便下令不让莫水云母女进门,决心也下了,命令也下了,反正也是绝情,果断些总比拖泥带水,最后两边都得罪了要强!
管家进来汇报,他靠在沙发上问:“怎么样?人走了吗?”
“已经将话说清楚,想来是要走了!”
管家声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使得管家与殷宗正俱是一怔,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听得出来,这凄厉的哭声是莫水云与殷晓璇的。
殷宗正还没反应过来,电话便刺耳地响了,殷宗正接起来,里面传出损友的声音,“喂?你家谁死了?”
“靠,你家才死人了,呸!”殷宗正这么大岁数,被气得难免带出脏字。
“你们家门口哭得正欢,我以为哭丧!我还为你这老头担心,不会是你死了吧!你一接电话我以为诈尸,不过听你声音浑厚,中气十足,想来身体无碍,那我就放心了,我可是关心你啊,领情罢!”说着,也不等殷宗正开口,便将电话给挂了。
殷宗正气啊,那帮老头子们都在这儿住,一个知道了,个个都得知道,他家的事就透明了。
管家不安地说:“老太爷,您听她们还喊起来了,要不要让她们进来?”
殷宗正侧耳听,果真听外面哭喊,“爸,您不能这样啊!”
“爷爷,我有什么错,您不能把我赶走啊!”
“爸,我也伺候您这么多年,不看功劳也得看苦劳啊!”
“爷爷,我身上流着您的血,您就忍心看殷家血脉流落在外吗?”
……
殷宗正气得浑身发抖,这两个女人分明就是想逼他开门,让她们进来,否则就让别人看笑话。看谁没脸!好啊!好啊!越是这样,越是不能开门!
反正现在脸已经丢了,让她们进来也不能抹去她们如此大闹的事实,他拿手机给殷建铭打电话。
殷建铭躲到公司是想清静的,结果看到殷宅来电话,心里一哆嗦,心想还不到三天呢,爸给他打电话干什么?难道是事情有转机了?他有些期待地接听电话。结果殷宗正的咆哮声震得他耳朵都嗡嗡了。
“你赶紧过来,把你那俩祖宗领走,你听听她们都干什么呢!”殷宗正咆哮着把手机塞到管家手中,叫道:“拿出去让他听个清楚!”
殷建铭错愕的时候,电话里清晰地传出了妻子女儿的哭喊声,他这才明白,原来是她们去殷宅闹了。管家拿起电话说:“三老爷,她们就在门外大喊,引得邻居都听到了,您赶紧过来吧!”
殷建铭急得赶紧给莫水云打电话,没人接,又给殷晓璇打电话,还是没人接。两人下车急,手机都在车上,这会儿又哭天抢地,将任何声音都盖过了,哪里还能听到手机铃声?
没办法,殷建铭只好飞奔下楼,开车直接往殷宅赶。
殷宗正坐在客厅,铁青着脸,听外面哭喊凄厉,脸上一点松动的表情都没有。他知道今天殷权跟程一笙去外地了,还好殷权走了,否则万一看到这幕,岂不更加生气?
殷宗正已经认定了莫水云母女在闹,就算她们哭得再凄惨,在他心里也是闹得更厉害!只能坏事儿!
哭这么半天,莫水云与殷晓璇这哭声不但不见嘶哑,反倒越来越凄厉,听着比那办丧事的还要伤心。这两个人也是豁出来了,既然开了头,就一路走到黑,白天不给开门就哭到晚上,扰得四邻都不得安生,看门开不开?
殷建铭飞车开到殷宅,见妻女刺眼的跪在殷宅门口哭天抢地,搞得好像死人似的,再瞧她们这副模样,跟街头泼妇有什么区别?
伤心与撒泼还是有区别的。莫水云与殷晓璇豁出来了,顾不得两者之间的界定,所以难免看起来像在撒泼!
殷建铭狠踩刹车,然后飞奔下来,一把将莫水云的手臂抓住拎起来叫道:“胡闹什么?”
他太气了、也太急了!一般大户人家是很忌讳这种把家中丑事露给外人看的,尤其这丑事还是殷建铭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生气!
他的声音太大了,震得莫水云与殷晓璇耳朵疼,也令两人同时一怔,那哭叫声突兀地停了下来。
“还不快跟我回去?丢人!”殷建铭眸中冒火。
“要是爸心软,事情不就解决了?”莫水云不死心,想说服他。
“就是爸给我打的电话,别再丢人了,你要把过去的事都抖给大家看吗?包括你当小三之事!”最后一句,他说得极低,显然是威胁。他要是不把她弄回去,他这人也丢尽了。
果真,莫水云脸色一白,表情立刻垮了!
殷晓璇开口,“爸,这也是你的错,你要是爱我妈,怎么忍心让她当小三?”
殷建铭瞪向她,“给我闭嘴,都是因为你,要是大家都知道你吸毒的事,这辈子谁都别想嫁了!”
殷晓璇也语噎!她想辩解也开不了口,这下尝尽了给自己身上泼脏水的苦果!
两人都有短,让殷建铭连吼带吓地唬上了车,坐在后面沉默着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前面开车的殷建铭心硬如铁,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车子开回家,殷建铭阴沉着脸,说道:“璇璇,你先上楼!”
殷晓璇看了母亲一眼,莫水云点了点头,殷晓璇这才沉默着上楼!
殷建铭坐到沙发上,点起一只烟,沉默地猛吸了两口。莫水云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想到他此刻极为生气,就什么都没说。
殷建铭吸了半支,酝酿好情绪,组织好语言,才狠心说道:“水云,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离婚吧!我名下的房跟车都给了你,这样你与璇璇也衣食无忧了,离婚只是权宜之计,我也不会不管你的,需要钱什么的还是可以找我要,只是不能住在一起,别的和以前一样,当然你要是想我了,我们随时可以见面的!”
当然这些话是为了哄她的,现在他还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劝她离婚而已!
莫水云愕然地张着嘴,看着这个男人的嘴一张一合,理所应当地说出这些无情的话,她不可置信。这么年的夫妻,比不得他那股份,还有殷氏的工作是不是?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殷建铭看到,却没有去扶她,而是说:“水云,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讲难以接受,不过这不是眼下没办法,先这样,等以后事情过去,我们偷着复了婚,谁又知道?”
那怎么能一样?莫水云不是傻子,她是以第三者身份上位,根本不相信殷建铭能抵抗住诱惑。别看殷建铭这么一把年纪,但是他所在的位置上,有大把女孩儿赶着想上位的,如果不是她盯得紧,不知多少人用她的办法上位了,她现在这个年纪怎么也比不得那些小姑娘们了。她要是一离婚,让开位置,可能刚开始殷建铭还念着她的情,但是以后要被哪个女人迷惑住可就说不定了。还能想到她是谁?
至于璇璇,更没有用,殷建铭有殷权这个儿子,还能在乎有没有璇璇吗?离了婚她什么都没了,如果他脱离殷家,那也是殷家的孩子,落魄了,殷老爷子也不能不管。想到这里,她反身跪在地上,跪走到他面前,叫道:“建铭,你不能这样啊,我们将近二十年的夫妻,加上以前,已经快三十年了,你不能说离就离,那样我怎么办啊?”她哭得极其凄厉,这次倒是伤心不已,是真伤心了。
“不是说了,这只是暂时的,你不要动不动就哭!”他紧皱眉头,内心里升出了些许不耐烦。
“暂时的也不行,我一想到跟你离婚,就恨不得、恨不得……”恨不得什么?她一时没想出来。
“行了,说了都是假的,不然我给你写个合同,不让别人知道总行了吧!”为了能离婚,什么办法都用出来了。
什么合同?她又不懂,用这种东西糊弄她就跟糊弄傻子似的,她才不干,反正不管怎么讲,就咬死一点,绝不能离婚就行!于是她又叫道:“老公,我求你,别跟我离婚。你听我的,爸只是做做表面,不会真赶你走的,只是让殷权看的。到时候咱们过得困难,爸肯定会管!”
“你懂什么,股份收走了,还是那么容易再还给你的吗?人走茶凉,我一走,殷氏早就没我的地儿了!”殷建铭一着急,不管不顾地将实话给说出来了。
这些话,全让站在楼梯口的殷晓璇给听去了。她是被母亲那响亮的哭声给吸引下来的,结果没想到听见如此的话。她脸上全是失望,为母亲报打不平!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越来越低了,她的母亲,竟然比不过那些钱财等身外之物!就连她也一样!
莫水云的心几乎已经被他伤透了,可是为了她将来的生活她不得不把这个男人留住。
她抓着他的膝,呜咽地说:“建铭,这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为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不能不要我,不能啊!就算是假离婚我也受不了!”
“够了!”他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当年你是失去了孩子,可一个孩子多少钱?这些房或车,哪个不比个孩子贵?这么多年的富贵生活,总可以弥补了吧!再说我没失去吗?我失去了一个儿子,现在连另一个都要失去了,我不比你失的多?”
殷晓璇已经听不下去,上楼了,再让她听,她怕拎东西下去把他给打了。她跟弟弟,在他眼里就是可用钱买卖的货物吗?
莫水云的心情也不必提,这个心软的男人,心肠硬起来简直就是不顾一切!
其实殷建铭原本也不是这种无情之人,正是因为多情,才会跟莫水云在一起。只不过这些年,他被往事逼疯罢了!
程一笙还没睡醒,飞机已经快要到了R市,殷权不得不心疼地将她叫醒。
她迷迷糊糊,咕哝了一声,“到了?”
“嗯,快了,醒醒盹吧!”殷权低声说。
“嗯!”她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薜岐渊还是第一次看到叶繁锦初醒时的样子,不由多往她脸上瞟了几眼,只见她娇娇憨憨的样子分外忴人,他那心不知怎的,就狂鼓了起来,心中竟然闪出一个念头,若她是睡在自己身边,清晨醒来该是何等的幸福?
这个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抬眼碰到殷权瞥来冰冷的目光,颇有些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程一笙完全醒过盹,殷权与薜岐渊已经恢复了正常。
飞机飞入了R市机场,殷权照顾着程一笙下飞机,体贴入微。
一行人出了机场,薜岐渊才说:“一笙,我们的时间比较急,现在要赶去录制现场。”他说罢看向殷权说:“你能不能帮我们把行李先放到酒店?”
程一笙觉得这样不好,她是来带殷权来玩的,不是让他当苦力为她服务的,她这是心疼老公了。她还没说话,钟石开口说:“殷总,这些事情交给我就行!”
程一笙松口气,还好带了钟石,她亲热地挽着殷权的手臂说:“老公,让你看看我工作的地方,回头正式录节目,给你坐第一排,随便挑!”
殷权一句话都没说,已经完胜。薜岐渊眼底浮起淡淡的阴霾。
殷权淡淡地勾唇,对钟石说:“把房间检查一下,放好行李,过来找我们!”
“是,殷总!”钟石说着,带着行李走了。
程一笙等三人坐上电视台的车,直接赶去录制现场。她要工作,不能陪他,所以只好让他陪着自己一起,因为她知道,殷权一个人多半也是在酒店里闷着。
到了电视台,程一笙便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殷权在台下看着她,没过多长时间钟石就过来了,坐到殷权的后面。
程一笙心里惦着殷权,一有空就跑过来偎在他身边,亲热地说两句话,不想冷落他。因为是在R市,程一笙也不像在N市那般谨慎,就当着别人的面表现出了她与殷权不一般的关系。
这令薜岐渊大为意外,并且意识到两人的感情迅速地加深,如果他再不努力,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N市,莫水云哭诉半天,连跪带爬的,最终也没能挽回殷建铭的心,殷建铭丢下话让她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求,就走了。
晚上的时候,殷建铭照例很晚才回来,莫水云肿着眼,含着泪就向他走了过来。
她还没说话,殷建铭便张口打断她的话,说道:“你要是再跟我哭,我就上外面过夜去了!”
莫水云赶紧闭上嘴,她是不会给别的女人有可乘之机。
殷建铭大步走进书房,甩上门。
莫水云望着书房紧闭的门,牙深深地咬在唇上,眼底闪过阴狠,转身向楼上跑去。
母女俩密谋了很久,莫水云才下楼,动作十分轻。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殷建铭便听到殷晓璇的尖叫声,然后就是自己房门的拍门声,女儿的声音已经变了调,“爸、爸,你快出来,我妈她,啊!”
殷建铭掀开被子便跳了下来,猛地拉开门瞪着眼问:“你妈怎么了?”
“你快去看啊!”殷晓璇大惊失色地说。
殷建铭跑到卧室,大大敞开的门,没有阻隔,也没有给他一个心理上的缓冲,站在门口便能看到一地的血,染红了地毯,莫水云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她的手腕无力地垂在床上,上面还滴着血。
这一瞬间,17年前那一幕突然闪在他眼前,他分不清此刻床上这个女人,是莫水云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