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来’,然后一会儿没有回来,再也没有回来,你不是还要玩同样的把戏吧?”红萝凄声。哥哥是她此生最在乎的人,没有之一。她不希望哥哥给她的只是个空口的承诺,承诺这种东西,最好不要当真,不当真便不会伤心。
“我做到了,你就会一辈子在我身边不离开是么?”伊文亦沉声。他想要给她的承诺,首先要确定她一辈子在他身边,她若走了,她若走了,他又该如何?
“嗯,大概吧。”红萝敷衍一声。她没法儿给他承诺,实在是因为世事无常,许多事情,即便自己想,也无能为力。所谓一辈子不离开,包括生死之命么?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她要的,是每天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不让他担心,万一哪天她先走了,哥哥岂不是很伤心?所以不能给他一个一辈子的承诺。
哥哥他最是绝情,亦最是重情。这样的人,只适合能给他一辈子幸福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无论身材相貌地位人品,都要配得上他,湖州的女儿家,还有谁能配得上她哥哥呢?
夜色凄浓,想着伤心事儿,便会伤心,伤心了,景色也会跟着伤心几分。不是景色本身惹人伤心了,却是看着物是人非。
“哥哥,要不劝咱爹爹戒了大烟罢,这么下去,我担心他的身体……”虽说死生有命,总不能随意挥霍吧。像她就是很珍爱自己生命的,没人知道她能活下来有多么艰难。爹爹他每抽一口大烟,生命便会衰竭一分。人生之不能承受之重,在乎阴阳两隔,在乎亲离子散,在乎山水之间。嗯,好像不是这么个说法儿……看来是最近读诗读恍惚了,越发有些不上心了……
伊文怅然舒了口气,望着月色下的夜空有些释然。“丫头,人生在世,总要有一个念头,有了念头,便有了盼头,有了盼头,便有了活下去的由头,如若这个念头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哥哥难得和她说这么一番大道理,既然他这么说了,一定是有切身的体会。爹爹的念头是什么呢,不会是想早些和娘亲团聚吧?死即是生?什么破道理!那哥哥的念头又是什么呢,红萝没敢问,说出来怕太伤人。
“是因为娘亲么?”红萝前不着边儿的问,她在试探,试探着知道一些秘密。
伊文不答话,红萝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她凑近他一些,揽着他的腰,淡淡地问:“哥哥,娘亲她,是个怎样的人?”红萝这样问,源于心底的不安。六岁以前的记忆,像是被人生生抽离了一般,这些年来没有一点影子。自从她在王府中做了那个梦之后,梦里时不时出现半星半点儿影像,近来这半星半点儿的,好像又明晰了几分。
“娘亲么?”伊文两眼空洞,出神地望着远方,久久才道:“她大概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吧……”
怎么会不可怜呢,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怎么会不可怜!红萝愤愤地想,不仅可怜,还可叹。女人在世,多涂脂粉,或薰兰麝,如是装饰,即得知是女流之身。而今死后,白骨一般,如何认得?女人其实都很可怜。
“娘亲生我的时候,一定很疼吧?我曾听人说,女人生孩子的那种疼痛,便是切肤之痛,这种疼痛,我这辈子都不想体会。”红萝望着夜空,一个人喃喃自语。
她哥哥轻笑一声:“嗯,她不疼,你又不是她生的,她怎么会疼?”
红萝啊了一声,惊悚地低下头:“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是她生的!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说,我是河边捡的?”
伊文:“嗯?”
红萝接着道:“我听我的同窗小伙伴儿说,他们小的时候,他们家人也骗他们说是捡来的,要不就是树上掉下来的,我稍微研究了一下,这句话一点根据都没有好不好。”
伊文点点头:“是了,这句话一点根据也没有,所以你还相信你是捡来的吗?”
红萝摇摇头:“不信,我一点也不信。”
伊文揽着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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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我写的有心无力,足足写了两个小时!总觉得自己太累了,是该放个假了,有些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