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人身影绰约,隐隐约约地落在水泥地面上,身影被拉长了稍微。
仓库内,有两个人,一个人站着,一个弯着腰。倚靠在墙壁上的人半边侧脸隐匿在黑暗之中,露出冷冽的另一面。
他正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挑,看不清他的神情如何,只听得他说道。
“喂,嘴巴动不了了吗?还是不会啊?需要我来教你吗?”
声线明朗,嗓音温柔低沉,说出的话冷漠异常。
半蹲着身子,仰高着脑袋的人没有说话,他的嘴巴靠着男人的身下,含着男人那器官,嘴巴鼓鼓的。
我的手忍不住地抖了起来,空荡荡的胃里却异常地难受,一种熟悉的呕吐感让我整张脸扭曲了。我难受地捂着腹部,眼睛恨恨地瞪着仓库里的人。
这么龌蹉的行径,果然真是够恶心人的。今天中午我已经不需要吃饭了,现在的状况让我胃已经撑了。
“喂,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我正打算转身走开,却听到里头传来这话。
这是打算干什么?让我直接旁观吗?
我转过身,僵硬着身体,面向正朝我缓缓走来的人。
男人看不清的脸孔渐渐地,完全显露在门口明亮的灯光下。
一双明艳的双眼皮,深深地刻画在眼窝处,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窝处落下扇形的黑色弧度,嘴唇凉薄带着淡淡的粉色。
浑身的当季名牌,连手腕上的手表都是六位数的价位。
典型的富家公子。
对于这个人的模样,我却瞧得有点眼熟,但细细地一想,却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最令我关注的是,这个人看起来整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眼窝下方媲美国宝的深深的黑眼圈,再加上他苍白过头的肤色,看起来就像从棺材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还没说话,这个人却掩着嘴,清咳了几声。
先是短暂的清咳,最后咳嗽声越来越紧密,安静的地下室整整是这个人剧烈的咳嗽声。
看起来就一副病的不轻的样子。
“喂,胖子,哑巴了么?上次在医院给我逃走了,是打算躲着我么?”
说刚说完,这个人猛地伸出手,揪住了我的头发,将我按在墙壁上。
安志宗的身高比这个人高出半个额头,体型又比这个瘦削的人大上很多,即使被这个男人压着,我却没有感到一丝的威胁。
瞧着这个男人一脸病色,又看看他这个小身板,总觉得我一拳下去,这个人说不定就躺平在这里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医院里那个奇怪的男人,对安志宗暴打虐待的变态。
怪不得呢,声音听着有点熟悉了。
我扯出一个淡笑。
“我只是回家而已。”
仓库里的另一个人终于在这个时候露脸了。
我瞥了那人一眼。
这个世上没法料到的事情还真是多。
这个当日单手抬起两大箱子,瘦得纸片人一样的男孩子竟然与这个男人有那样的关系。
啧啧,真是人可不貌相呢。
“你先上去。”
压着我的男人发话了。
“好。”
纸片人上去之后,这个男人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手狠狠地拍上我的脸。
“呦,几天的时间,你倒是翅膀长硬了,看你这模样,似乎是忘记你欠我钱的事情了吧。”
说完,掐着我脸的手劲又加大。
我的脸被这样捂着,一时之间难受地快窒息了。
我朝天翻了翻白眼。深呼吸了几口气,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拳将这个男人打倒在地上。
“你tmd,耍够了没?老子欠你多少钱,你倒是说清楚啊。别总是掐着我的脸,又不是娘们,有种就揍我啊。”
我的脸火辣辣地痛,越发生气地瞪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一脸的惊讶,似乎不敢相信我会这样子做。
“你……”
“我什么?”
手插在裤兜里,半弯着腰身,俯下脸,瞅着男人,笑了。
“安志宗,你疯了吗?你竟然打我?”
恩。我已经打了。
来不及反悔了。
这一个月多我在安志宗身上遭遇到的种种不如意的事情,足以让我快疯了,现在又加上这个男人与安志宗的一些糟心事,我再忍下去,疯的那个人迟早是我。
脑子里很快地过滤了下从医院里这个男人对安志宗的行为举止,再从刚才他与那个纸片人口/交的行为,不难想出这个人的性取向。
瞬间,我的脸黑了黑。
我又想吐了。
然后,我干出了这一辈子最快活的事情。
直接对着这个男人吐了。
男人的脸黑了又黑,从黑变青,再从青变紫,最后通通变成白色,一张小脸惨白惨败,呼吸急促,似乎喘不过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你们在干什么?”
苗岫阴柔的五官显现在我的面前。